定云峰的周青树闻眼立刻反驳道:“早已经被我天都谷列为弃徒,允其重归门墙已经是大赦,又怎么能让他成为谷主,若是如此的话,那以后我们又怎么来言责门下弟子?”
曾青水听周青树这么一说,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水云峰的庄青烟是六位院主之中唯一的女子,此时张嘴说道:“我天都谷之所以历经千年盛名不坠,除了那绝妙的心法之外,恐怕就是那严责之律规了,所以我门人弟子才无一敢为乱与天下,若只因顾胜澜那身修为就定他为谷主,我觉得也是不妥!”
杨青书见众人如此说,顿时脸上又有得意之色,频频向华青云示意,华青云此时也不理会杨青书那副表情,把目光投向了马青池,此时已有三人反对,若马青池再反对的话,那此事必然是再没有成的希望,他自心里是希望顾胜澜能坐上这个位置,以他的眼光,他绝对相信顾胜澜有这个本事让天都谷重振威势。
马青池此时双眉紧锁,沉默无语,众人把目光都投向了他,只待他的反应,毕竟这位大师兄说话还是极有分量的。
半晌,马青池才抬起头,他看了看在座的几位院主,又思索了一下,沉声说道:“我觉得此时让顾胜澜来继承谷主之位,无有不可!”
此话一出,当真让其他三位反对的院主大吃一惊,杨青书急声说道:“什么?大师兄,你说你支持他做谷主吗?”
马青池摆了摆手,长叹一声,说道:“此时形势紧急,我等是不得不如此而为啊!你们有没有想过,此时若我们不答应顾胜澜,那将会是怎么样的情形?若此子恼羞成怒,恐怕在座的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杨青书脸色一红,虽知大师兄说的是实情,犹自嘴硬的说道:“我等确实不是他的对手,但想我天都谷上下弟子,何止数百,难道还怕了他吗?”
马青池脸色一沉,说道:“如今我天都谷屡屡遭受大变,难道还嫌不够,到了这般时候,难道还让门下弟子再受伤害不成?”
他看了看周围几位院主,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天都谷上下尽皆是我等门人,也不怕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此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待一切稳定下来,我们再做打算也不为迟!”
定云峰水云峰几位院主听罢不住的点头,均感大师兄此话在理,唯有华青云,刚刚听到大师兄支持,本是心中一喜,却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算盘,以他所知,顾胜澜断非马青池所说的那样,他刚要张嘴说话,忽然感觉手臂被人一拉,侧脸一看,拉他的人却是流云峰的曾青水,只见曾青水从他使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示意他此时不可多言。
华青云与曾青水素来关系最好,此时见曾青水如此,心中暗暗的叹息了一下,两人眼光对视,互相苦笑了一下,均看出了对方此时想的是什么,那就是天都谷当真是衰落无人了……
见其他几人都没有说话,马青池心中暗自一喜,表面上却是不动生色,沉稳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快去拜见新任谷主吧”
说罢率先起身,走出这别院。
其他几位院主尾随跟在后面,六人直奔灵谷大殿而来,这灵谷大殿历来是天都谷的标志所在,但凡大事必由此而出,此时六人来到灵谷大殿之前,马青池停住脚步,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人,低声说道:“一切事情,须以稳妥为好!切勿生出事端来!”
几个人点了点头,马青池这才放下心来,迈步走进了灵谷大殿,只见此时灵谷大殿之上一切都如常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唯独让几个人感到意外的是,这里竟然没有顾胜澜的身影,当时已经将顾胜澜安顿在这里,此时这个人却是踪迹不见。
几个人均感错愕,不知道这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却在这个时候,杨青书眼尖,发现在那谷主的位置上,似乎有一样东西,他抢上前去一看,竟是一纸信笺。
只见上面笔迹挥洒,寥寥数字:顾胜澜生性懒散,虽被指为天都谷谷主,实则无法承担,只愿天高云阔而率性为之,还望各位周知,至此与天都谷恩怨尽去,日后若有相见必礼待之。另此时中原即遭大变,有清风阁与南荒合力,恐中原难安,若天都谷以天下为重,当知此时茫茫十万大山之中,正是兵起而魂乱,希天都谷能倾力而助,不为王权,只为苍生……
几位院主读罢此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未曾想自己算尽心事,却不过是一场空,再看那寥寥数字之间,尽含洒脱,全然未在意这谷主之位,想想数年修道,却不如此子看的淡泊,当真让几个人不知道再从何说起。
华青云此时看完这封信,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竟含着无限的悲凉,他若痴狂一般的边笑边点指着几个院主说道:“修道修道,最后却修成了什么……可叹我天都谷啊……”
他此时再不理会几个人尴尬的表情,大袖一甩扬长而去。
曾青水眼看着华青云离开,又回头看看其他几个人,不由得也是长叹了一声,随着华青云的影子跟了过去,只留下了四个人在灵谷大殿之中沉默无语。
远离天都谷的空中,只见一道红光一闪而去,顾胜澜正催动红莲御剑而行,此刻离开天都谷,他竟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来。
天都谷早已经在他的身后渐消渐远,最后再也看不见了,而此刻他除了心中那无比的思念,却还有一个地方让他无法释怀,这个地方似乎早就在等待他了一样,如今也到了该去的时候了。
顾胜澜打定主意,回手摸了摸神獒的大脑袋,说道:“老伙计,这次去的地方,想来你该比我高兴……”
天高云淡,只一道红光在空中疾驰而去,转眼再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