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给忘记了,瞄了眼巫兰手里捧着的衣物,陆勉心生同情,脸上不露,“巫姑娘先把衣服给朱雀送过去吧,他收拾好了在下再给他把脉也不迟。”
“也好。”
朱雀在床上躺着,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巫兰总觉得被子下的躯体块头大了很多,不像少年人的身体,她有些疑惑,坐在床上,把衣物放下后拿着被子轻轻的往下拉。
“朱雀,捂得这么严实,不闷吗?”
一双精神奕奕的大眼睛露出来,巫兰立刻察觉到不对,这眉眼陌生又熟悉,和记忆中少年的清秀漂亮不同,现在的他眉眼完全长开,依然俊美,不过已是成年人的模样。
巫兰心头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往旁边扫了一眼,视线落在脚踏旁边的空瓶子上,她面色肃然,用力把被子掀开,只一眼,她立刻把被子盖回去。
——那个满脸杂草的东西是什么妖怪?
【嘤嘤嘤嘤主人是我,呼、呼吸不了了……】
巫兰松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盯着陆勉风光霁月一般的容颜看了几秒,巫兰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冷意森森的面部表情也有了回暖的趋势,但心情依然“沉重”
的根本笑不出来。
“陆大夫记得给朱雀把脉,我有事出去一趟。”
【主人?】似乎知道自己惹的巫兰不快了,朱雀语气忐忑。
巫兰没有理他,她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剩下的半瓶营养液,她本来是打算拿来给陆勉研究用的,却被朱雀自作主张的喝掉了,变成那副模样……好得很啊。
巫兰眼睛里一片冰冷的怒火,路上的仆人看到她都躲的远远的,宁冬却不怕死的迎上来:“主人,是否要小人为您备车?”
“嗯。”
巫兰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
宁冬等她远去,才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也不知府邸中是不是另有捷径,巫兰出了大门后发现宁冬和马车居然已经等着她了,巫兰踩着凳子,在宁冬的搀扶下上了车。
车子四周垂着竹帘,巫兰端坐在其中,轻声问道:
“梁君壁下葬了吗?”
“未曾。”
“带我过去。”
葬礼在梁府举办,来参加葬礼的人居然不少,梁无暇果然财大气粗,在短短几日内又不知从哪儿招了一众家丁婢女,井然有序的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巫兰乘坐的马车在府外停下时,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直到宁冬打起帘子,扶她下车。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黑白两色的花纹,在这种场合倒也不算唐突,不过她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异数,只因在吊唁的宾客中并无女子。
巫兰站在门外,却没有进去的打算。
没过多久,梁无暇出来了。
他穿着孝服,额头上也系了一根白色的带子,他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不像寻常人一样悲伤外露,不能自已,但冰寒的面容上的的确确覆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哀意,他静静地看了巫兰片刻,这才张开略显干燥的嘴唇:
“巫姑娘。”
巫兰错开目光,看着大门上悬挂的白绫,一时无言。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这在旁人看来是相当莫名其妙的,偏偏当事人毫无所觉,如果不是梁府的家丁叫了声“二爷”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会呆多久。
巫兰回过神来,她看着梁无暇,发现他两只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眼神有些涣散,巫兰垂下眼睛,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宁冬,走。”
宁冬对梁无暇拱了拱手:“二爷,小人告辞。”
马车走了很远,快要转弯的时候,宁冬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梁无暇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府门外,看着的,好像是他们这个方向,马车很快转过弯,挡住了宁冬的视线,宁冬听到车里的巫兰轻声笑了一下,宁冬头皮一紧:
“主人?”
“停车。”
宁冬勒住缰绳,放巫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