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厉那双犀利的眼,当然没漏掉她这么一个小动作,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软嫩脸颊,心头的暴怒果然平息不少。
太诡异了。
“为什么赵灵娃对我抿了抿唇我都无法忍受,你对我垂涎地吞口水我反而觉得有可爱?”
他问的异常的认真,甚至那表情有种古怪的真挚。
“垂涎你?”
秦长安强忍住笑,“我那是杨梅吃多了,生津开胃。”
拿起干净的布巾,往他怀里一塞,她真没意思跟一个裸男谈心,就算此人长的妖孽般勾人也是。
他的眼神依旧讳莫如深,缓缓擦拭着湿,他的喜欢厌恶全屏第一感受,不用找什么理由,这二十三年来,他狂妄又孤僻地站在高处,睥睨天下。
感情什么的对他很多余,最初来北漠,也只是想得到秦长安——他一直认为是横亘在心的遗憾在作祟。
披上了宽袍,他才坐下,端起温热的茶水,品了一口,却露出极为难解的表情。
“怎么了?”
“你泡的茶,真难喝。”
他皱眉,不客气地说。
秦长安的脸垮下来,哪来那么多讲究?能喝就行。
“不过,往后只能泡给我一人喝。”
龙厉霸道地说,眼神复杂地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她摇了摇头,懒得猜透他扭曲成麻花的心态,生怕自己也被他污染了,变成那副阴阳怪气的死德性。
为什么上天要用她的血,救活这么个家伙?!
北漠皇城,将军府。
秦铜刚从军营休沐,练了一套拳法,大汗淋漓地进了秦峰的书房。
“大哥,你找我?”
“今天,我收到晚妹的信。”
秦峰刚毅的面孔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们现在在洪县。”
秦铜面红耳赤,一脸恼怒。“都知道明遥就是靖王,为什么她还要一意孤行?单独跟他去南疆?”
“明遥就是靖王……谁能想到呢?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顿了顿,觉得这句话是贬低了自家的宝贝妹子,马上改口,脸色更肃然。“不对,是一物降一物。”
秦铜觉了什么,不敢置信地追问。“大哥,你为什么不反对?”
秦峰意味深长地望向他。“靖王陪着她,我反而放心,靖王虽然性情暴虐,但训练的暗卫天下闻名,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只要靖王是安全的,晚妹必定毫无损。”
这一句话,让秦铜无法否认,他不想泄漏内心对秦长安的真实关怀,神情很不自在。“靖王是敌是友,尚不确定。”
“眼下最大的敌人不是他,而是宰相上官德。”
秦峰目光炯然,“上官德那人城府很深,看上去哪边都不站,但我跟晚妹都怀疑他是大皇子的人。”
秦铜脾气火爆,额头青筋暴起,已有怒征兆。“你不是护着她吗?怎么会让她卷进来?”
“她跟我一起支持四皇子的那天起,就已经卷入这场皇位争夺的风波中了。”
秦峰正色道。“我虽是驸马,但也只是一个正三品的将军。人脉什么的,更多是晚妹为我打点,为了生存,除了往上爬,没有更好的办法。这是我花了几年时间才想通的,但我直接告诉你,是不想你多走弯路。”
秦铜异常的沉默。
秦峰摸了摸脸上的刀疤,表情愈凝重,继续说。“当年,看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她是我们的小妹。哪怕我这个常年在军营的大哥都那么喜欢她,更别说你了,你小子比我还疼她……就算是庶女,我也会成为她的后盾。”
低下头,秦铜麻木的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感受到秦峰搭在他肩膀上那双有力的手掌,一分分收紧。
“大哥,我会好好干的。”
“你能想通再好不过,北漠重武,这儿会有你大展拳脚的一席之地。”
秦峰冷酷的嘴角有了弧度。
“每年六月底,皇帝跟皇子都会到营内来,军中会挑选一批将士比试武艺,一旦脱颖而出,能让皇帝另眼相看,会是升官的最快方法。据我所知,曾经有人拔得头筹,一次性升了两个品级。”
“把我的名字的报上去。”
秦峰对秦铜的反应并不意外,他了然地拍了拍秦铜肩膀。“已经报上去了。”
秦铜没说话,迎上秦峰跟自己相似的眼睛,身子里这些年一直蛰伏着的东西,早已按耐不住,那样的势在必得,信心百倍,是他再也不想多等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