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见闯了祸,第一反应就是不让大人发现,他要把湿掉的书本藏起来,他能想到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把书偷偷扔到茅厕里,他爹绝对发现不了。
但他偏不那么做,他听说书的人讲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觉得自己得亲自试试看看对方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孩想来想去,决定就把书本藏在他爹眼皮子底下——
于是小孩把书藏在了他爹的书案下面,因为他爹的书案是带抽屉的,且两个抽屉之间有木架隔板,小孩就把书翻开后骑挂在了隔板上。
也就是说除非宋三郎钻到书案底下,且要仰着头往上看,书本才能被发现。
本来宋三郎钻到书案底下的可能性就很小,钻到书案底下仰着头往上看的可能性更小了,小孩觉得很安全。
只是小孩还不懂得什么叫谋
事在人,成事在天,任你再能算计,在天意面前都只能认输。()
宋三郎的书案收拾的条理分明,他又不是毛躁之人,本来把书本毛笔之类不下心碰下去的可能性极小,只不过家里还有胖虎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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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虎是幼猫,幼猫的好奇心大到没边,它爪子扒拉着宋三郎的毛笔玩,三扒拉两扒拉给扒拉到桌子边上了,那笔到了桌子边上,胖虎盯了一会儿,最终探出小爪子轻轻一碰,啪叽!毛笔掉地上了。
小猫和人一样,闯了祸的第一反应是溜,胖虎麻溜蹿出书房了。
后来宋三郎进来书房,看到毛笔在桌子底下躺着,他俯身去捡,捡完毛笔,头从桌案底下往外探的时候,为了防止被磕到头,瞄了一眼上面,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宋景辰藏的那本书。
当时他真的吃惊,惊讶小孩的心眼子如此之多,藏的这个位置若非一连串的巧合,他还真得发现不了。
另外他总觉得小孩故意把书藏他眼皮子底下,隐隐有那么点儿挑衅的意思,大概类似于那种:爹爹,你玩不过我的心理。
他看到皱皱巴巴的纸张,模糊成一团的字迹,大概心里有数,知道是被水泡过了,这才把小孩拉过来问话。
事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了,宋景辰往他爹怀里蹭,又想撒娇逃过,宋三郎拿起桌上的戒尺挡开他,“站着好好说话。”
宋景辰瞅见他爹手里的戒尺,大眼睛里露出畏惧。
宋三郎问他:“辰哥儿同爹娘撒谎对不对?”
宋景辰忙摇摇小脑瓜,“爹爹,辰哥儿做的不对。”
宋三郎又道:“你可知道为何撒谎不对,尤其是对爹娘撒谎就更加不对?”
宋景辰想了想道:“因为爹爹和娘亲是最爱辰哥儿的人,不能对最爱自己的人撒谎。”
宋三郎点点头:“你说的很对,倘若你不希望你最爱的人对你满口谎言,你就不应该欺骗最爱你的人。”
宋景辰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宋三郎自然能看出儿子心里想什么,他道:“你是不是想问爹爹为何就可以对娘亲撒谎。”
宋景辰不吭声。
宋三郎道:“并非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说谎,是否要选择诚实也要分情况,不过辰哥儿你现在还小,你不具备像爹爹一样的选择分辨能力,所以在没有危急到你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爹爹要求你尽量诚实。”
“没有人会喜欢和谎话连篇的小孩做朋友,辰哥儿自己也不会喜欢自己的朋友经常说谎话,对不对?”
宋景辰点点头,之前他并不觉得撒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听爹爹如此一说,突然间就意识到撒谎很羞耻了。
开到儿子低下头去,宋三郎知道小孩听进去了,他道:“你可认罚。”
宋景辰红着眼睛点点头,跪在宋三郎身前,伸出自己两只小肉手来,手心朝上。
宋三郎又问他:“上次你对爹爹撒谎,爹爹怎么罚你的?”
宋景辰小声道:“打我手。”
()宋三郎:“打了几下。”
宋景辰:“爹爹打了我五下。”
宋三郎:“嗯,你还记着打了你几下,可惜没能让你记住疼,爹还是打得太轻了。”
“……?”
宋景辰慌了,忙道:“爹爹……”
宋三郎打断他:“现在你告诉爹爹,你还对大人撒过什么慌,如实告诉爹爹,一件都不许漏掉。”
宋景辰看看他爹,又看看他爹手上的戒尺,
宋三郎也不催促他,只要小孩肯对自己坦白,他就可以先把刚才这顿打记在账上。
宋景辰哇一嗓子哭了,抽泣着把自己曾经说过的谎话老实交代了,宋三郎听着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他就说嘛,儿子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乖孩子,他正想着呢,就听宋景辰小声道:
“还有……”
宋三郎蹙眉,“还有什么。”
“还有今天辰哥儿还做错了一件事。”
宋景辰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同他爹说了一遍。
宋三郎听出一身冷汗来,这次他是真生气,他简直不敢想儿子被人拐走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他自己的心头肉从此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过暗无天日的生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要说真的发生,光是想想他就无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