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那原本空无一物的高坡之上出现了几个黑洞洞的炮孔!!
依稀还能见到其周围披坚执锐的军卒。
刘黑鹰面露惊骇,猛地回头,
原本的捕鱼儿海入口处不知何时多了一些灰尘飘散,
一队队身穿黑甲,面容冷峻的军卒从山峰一侧钻了出来,
就如下雨时的蚂蚁搬家一般,整齐有序。
更让刘黑鹰心神激荡的是,一口口黝黑的大炮被军卒们推了出来,正飞前往那捕鱼儿海入口!
此时,离他不远处,正坠在队伍最后方的一名军卒,有些懊恼地看着身下战马,
他年龄不大,应当才二十余岁,身体瘦弱,脸色蜡黄。
他抢不过其余军卒,只能在大锅前落得一匹又老又瘦,又有病的跛马。
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在身侧越来越慢的乃蛮大人与鞑靼部大人,看向他们身下的马,
是那么高大,毛柔顺,浑身布满肌肉,一看就是能疾驰的好马。
军卒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疑惑这些大人们为什么会坠在最后,
尤其是那面容黝黑的赛博黑鹰大人,他在看什么?
少年军卒想回头查看,但已经下了坡,回头只能看到土黄色的草地,
他又有一些懊恼,轻轻拍了拍身下老马,轻声道:
“快爬上去,我们看一看大人们在做什么。”
那跛马似是能听懂,更加卖力地迈动马蹄,口中的白沫越来越多,显得有些吃力。
少年军卒现这一幕后,顿时慌了神,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慌乱地抚摸着马头,打开水囊递了过去
“快喝,快喝,马上就是下坡了。”
即便这匹马又老又跛,但依旧是少年军卒最珍贵之物,
这段日子他们相依为命,就连睡觉都要依偎在一起,感情极好。
今日不过半个时辰的奔袭,就已经让老马承受不住,
此等马一旦慢下来,疲惫感就会袭来,再也找不回刚刚奔袭的力气。
战马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口中的白沫越来越多,
但老马的眼神却愈坚定,拖着疲惫的身体,通过前梯刨动,一点一点向上挪动。
身上的少年心痛无比,翻身下马,充满干裂的手掌死死扣住马僵,将其向上拖拽,
脸上弥漫着痛苦,感受着老马炽热的身体,
嘴里还念叨着:“要快一些,我们要落在后面了,
要是掉队我们会没饭吃,快一点,快,快一点。”
少年军卒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老马拉上高坡,
他坚信地认为,只要上了高坡迎来下坡,就会好走许多。
直到他使出浑身力气也感受不到老马有一丝一毫挪动。
他将头抬了起来,眼中泪水弥漫,
不知何时,那老马已经半跪在地,
嘴里流出的不再是白沫,而是红色的血沫。
大大的眼睛一点点湿润,无力地喘着粗气
那少年军卒的嘴撅了起来,努力将眼睛睁大,
不让其内的悲伤流出,使得他表情狰狞。
“起来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不能掉队,会被责罚,你会被杀了吃肉快起来,乖”
可即便他如何用力,如何安慰,
老马半跪着,支撑身体的前蹄愈颤抖
大概是察觉到了身旁这不知多少任主人的哀伤,
一大口血沫喷出后,它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好好快起来,我们走上去歇。”
那少年军卒满脸兴奋,连忙擦去马儿嘴边的血迹,用力拖拽马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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