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下手那样重,寻常人就是当场不死,也得在这冰冷恶劣的暴雨天气中没了命。
因此他才没找时间去弄死那混蛋。
没想到,张明财竟是真没死。
还真让他活下来了。
玄禧心里有些懊恼,垂眸一看,身旁的小哥儿浑身紧绷,小脸都皱了在一起。
像只战斗状态的小鸡仔儿。
玄禧眼底略过一抹笑意。
转眼,就见朱福贵气势汹汹的在对面站定,皮笑肉不笑道:“哎哟,这不是我们年轻有为的玄禧么?怎么,你们都还没死呢?”
“你他娘的,满嘴喷粪?”
黄大蹭的一下冲到他面前,猝不及防推了朱福贵肩膀一把:“你他娘的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给老子滚远点儿,小爷他娘的听不懂狗吠!”
“黄大。”
玄禧蹙眉叫了他一声。
“小娃子,别这么冲动。”
张大浛在朱福贵变脸还手前,把黄大拉扯了回来,笑道:“你这娃娃,年纪不大,倒是凶得很。”
黄大愤愤翻白眼:“狗东西,小爷一看那种玩意儿就不是什么好人,打死算逑!”
“敢对老子动手……”
朱福贵脸色难看的揉揉肩膀,看看玄禧,又看看木枝,忽地冷笑一声,道:“火气别这么大,小伙子,否则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今日过来,可不是来与你们吵架的!”
“过来找死来了?”
黄大鄙夷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满脸写满了“恶心”
。
朱福贵脸上的假笑有一瞬间皲裂,忍了又忍,他冷笑,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按了手印的契纸,趾高气扬道:“从现在开始,木枝,他是老爷我的人!”
“放你娘的狗屁!”
黄大想也没想,在他话落的瞬间就激动的喷了过去:“你是不顶了个猪头过来就真拿自己当人了?啊?耳朵中间夹的那个是什么玩意儿?你的人?想得这么美,是不是吃屎吃多了?”
“老子看他不像是吃屎吃多的,倒像是屎不够吃的,出来到处乱吠,求我们给他拉点来了。”
“他娘的,狗东西,什么屁话都说敢往外来!”
汉子们愤愤一通乱骂。
都是押镖护镖混江湖的汉子,骂出来的脏话一句比一句脏。
李清璀扶着后腰走向木枝,在他身旁站定,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的脸色,小声安抚道:“木哥儿,你别听他胡说。”
木枝扬起一个软乎乎的笑,摇摇头道:“我没事的,哥夫郎,他就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说我是他的人了?这种毁人名声的话,我是不听的。”
“不信?”
朱福贵嗤笑,一把扯过身后不远的张明财,得意道:“这是你过了明面的郎君,他可把你卖给老子了!五斤糙米,可真值钱啊你!”
“……什,么?”
木枝一愣,下意识看向被朱福贵拽着,像条狗似的张明财。
之前差点把他打死,如今,张明财还把他给卖了……?
木枝心跳得很快,心慌,慌得厉害,以至于攥紧的拳头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