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盾一计划一边回陛下的话,“阿摩,没关系,这样睡挺好的,早该这样了。”
听小奴隶这么说,杨广不乐意了,把身上的被子踢到床下,掀开她的被窝躺下了,又把她抱进怀里,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反应,唇角不自觉弯了弯,拍拍她的背道,“睡罢,抱着抱着就习惯了,铭心的小金狗被阉割了,一开始看着也不习惯,抱着抱着就好了。”
贺盾:“…………”
贺盾不想跟他纠结在这些事请上,想着今日发生的事,便轻声问道,“阿摩,你知道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么?”
杨广两个月少有睡得好的时候,这时候闭着眼睛,困意上来了,回的就十分的漫不经心,“还能做什么,皇上以前被管束够了,这下手握天下,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杨广说着笑了一下,“但很快他就会发现做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因为皇伯父留给他的老臣在,不清除异己,哪里能腾出位置来给他的亲信,郑译不是被授予津要了么……睡罢,父亲明日回长安,明日得早起出迎……”
贺盾点头,她也困,但这件事没个头绪也不心安,“那怎么才能把那些朝臣救下来呢。”
杨广睁开了眼睛,奇道,“救他们做什么?”
“……”
贺盾:“就是不想他们白白死了,不值得。”
吃的少管得宽,杨广啼笑皆非,“你有空操这份心,不如想想怎么把身体养好,药断了两个月,你想起来没有。”
去洛阳回长安,时间都是一分拜成两分用,哪有时间熬药煎药。
贺盾嘿笑了一声,“视力模糊也没怎么的,看美人更美了……阿摩,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告诉我成不成……”
说真的,她虽是读的书多,涉猎的范围也广,但在朝堂政事上,还不如杨广十分之一呢。
知道也无用,他一个小小的太史令,有主意也做不成的。
杨广这么想着,说了也无妨,“新帝可不是什么什么好相与的人,保命简单,保权势就难了。”
家族权势什么的不是贺盾关心的,贺盾来了兴致,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撑着手臂支起脑袋,高兴道,“保命就成了,阿摩。”
天真,杨广简直要笑了,“那还不简单,让他们都辞官,托病的托病,守孝的守孝,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主动给皇帝腾出位置来,皇帝又保全了名声,岂不是皆大欢喜。”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更简单方便的路,大周宗室也不是没人,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储君。
现在的齐国公宇文宪。
太[祖皇帝的第五子、灭北齐的头一号大功臣。
有硬功,善计谋,多谋略,知人善任,通达机敏,有气量,还是保先帝夺[权诛杀权[臣宇文护的第一大功臣,在军中振臂一呼万军相随,在朝野辈分高,名望大。
若站在大周这一面,在杨广看来,这真的是大周现成的、并且能成为下一位大周圣君的皇位继承人。
可惜了。
皇伯父知道却拘泥于血统继承权,势必要将皇位传给儿子,对宇文宪视而不见。
皇伯父驾崩得突然朝臣来不及往这方面想,现在想也无用。
他知道,却提也不会提。
宇文宪是有大智,但于杨府有仇。
宇文宪智谋深远,早先便与皇伯父说过他杨府不能留,只风云激变,事到如今,宇文宪自身难保,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宇文赟诛杀这些又能有才之士,是自掘坟墓,杨府又不是疯了,会趟这蹚浑水,救下自己的劲敌和仇敌。
所以诸如废掉宇文赟,另立宇文宪的话,杨广连提也不会提的。
想这些事总能让他心头发热,血液滚烫,杨广吸了口气,暗自平复胸腔里翻滚的情绪,将小奴隶搂来怀里紧紧抱住,心说残缺就残缺罢,不都是会说话的人,有他在,还有个说话的伴儿。
杨广说了没几句话,贺盾听了却有醍醐灌顶之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忍不住哇了一声,“阿摩,你真厉害。”
杨广心里笑了一下,心说把另外一条告诉你,你会觉得更厉害。
杨广心情愉悦,又将小奴隶搂了回来,心说小傻子你就傻乐罢,要不说权势好,一个人背后站着的是一个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你纵是当真去劝人家,任你苦口婆心口水说干,别人也不一定能接受,有的是放不下权势,有的是放不了,操心也是白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