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斟酌着字眼,却听到安国公主诚恳道:“曹将军他们说,夫妻之间,本该如此。”
同床共枕,才能琴瑟和鸣。
方镜辞怔了怔,才失笑起来,“原来殿下频频召见曹将军他们,竟是为了此事。”
安国公主执拗地盯着他的眼睛,“驸马还未曾说,愿意否?”
哪有什么不愿意?只有近乡情怯,情不知所起罢了。
红烛摇,灯影乱。早该在婚之夜生的事,到如今才算是水到渠成。
安国公主躺在锦被里,散落的丝如同水墨画,与锦被之上的华彩锦绣相映。方镜辞俯低身子,丝与她的缠绕在一起。十指相扣,曾经的遥不可及,如今被他拥进怀中。
他面上神色虽然沉静,眼底却炽情一片:“阿诺。”
安国公主本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可安安静静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他在耳边又一声的:“阿诺。”
她这才知晓,他其实只想叫她而已。
她可以是大庆的安国公主,被无数人憧憬尊敬,却只是他一个人的阿诺,置于心尖之上,珍之重之。
别庄的日子过得飞快,接到宫中消息时,安国公主难得生出一丝不满:“不是说,近日朝中无事生么?”
为何宫中却急急忙忙递来消息?
倒是方镜辞瞧过信件,转手递给安国公主,“是陛下病了,太后担忧,这才传召殿下与我入宫。”
安国公主草草瞧了几眼,便知太后为何担忧——小皇帝在是在栖霞宫的慕太妃处吃了一块糕点,回去后便高烧不起。
起初宫人们只觉得小皇帝是受了凉气,但高烧了一整日,连太后都惊动了,这才急急传消息给方镜辞。
“慕太妃……”
安国公主起了个话头,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瞧着方镜辞。
方镜辞知她为何瞧着自己——栖霞宫的慕太妃,便是他那位表妹,慕云裳。
当年慕云裳执意进宫,得封慕妃。进宫三年,便为赵琦诞下一子。本以为诞下皇子,便能与皇后一较高下,谁知她皇妃才做了四五年,赵琦便早早驾崩。
如花一般的人儿,如今却只能守着幼子,虽有着太妃封号,但方镜辞为避嫌,甚少与之往来。故而偌大的深宫,她孤苦无依,无人相帮。
但偏偏是她如今这般境地,谁也不敢保证,她不会起章别样的心思。
“宫中情况如何,如今尚不好说。”
方镜辞知晓慕云裳性子,倘若身处绝境,她难免不会孤注一掷。
也正因此,他虽从未去瞧过云裳,却不乏着人前去敲打她。
——但也难保不会有人动了歪心思,在慕云裳耳边说章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