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陛下还是太子时,离开西北那日,西北众女哭得近乎昏厥过去,她们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遥望着那扬尘而去的车队,心都被割了一半,叫太子带回了京城。
她们心里都清楚,这一去,再想这么近的看着他,几乎不可能了。
再不能看他晨起练兵,落日归营,冰润的眼眸偶尔投向城墙上飞扬的旗帜,有着如西境飞鹰的凌厉。
藏在旗帜后的她们脸色瞬红,连忙躲起,按住心脏处那激颤的悸动。
等再探出头,只余黄沙漠漠,他如一阵风,头也不回,却足以波澜所有人。
想到那双眼睛,曾深情注视着同一个女人长达四年之久,妒火顷刻盈满胸腔,灼烧的她们日夜难眠,那个女人,既没有高贵的家世,又没有健康的体魄,她凭什么!?
听闻她的母亲出身卑贱,自己更自幼不受先皇待见,她凭什么,凭什么能得到那般炽烈的宠爱?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林玫望着头顶的帐子道。
承王妃立刻意识到她在说谁,妒火熊熊,烧的心跳一阵激烈,很快又平缓下来,“好在她已经死了,死透了,接下来,没有人会妨碍我们的事了。”
……
“你叫什么,今年几岁了,家住哪里?”
承王新得了美人,正新鲜,爱不释手牵着她来到上房,命伙房准备丰盛的午膳,他要和美人一起用膳。
旁边的侍从道:“王爷,她叫桑桑……”
您不是知道的吗,在长廊上才问的!
承王嘶一声,瞪着他,“要你多嘴?”
他眼里如今只有桑桑,旁的人和萝卜青菜没什么差别,谁又愿意听萝卜青菜废话?
他就要亲自,从美人的嘴里,听美人柔柔道出自己的名姓,这叫自报家门,别人懂个屁。
桑桑低着头,眼睫小伞一样撑出半圆弧度,鼻尖精致俏丽,唇形饱满。
她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连呼出的气都细细的,一直等到承王期待的看向她,她才滑动舌尖,艰难的吐字:“妾名桑桑……今年十七,家在……小宁村。”
承王这才发觉她的舌头似乎不太好,说话有点含混,但声音很好听,尤其因为那特别的发音,使得听上去更加柔糯清甜。
像刚剥出来的生菱角,脆生生,一咬能迸出汁来。
“你的舌头怎么了?”
承王心疼坏了,戴着玉扳指的拇指凑上去,顶起桑桑雪白的小脸,扒开温热的唇舌仔细打量,这个动作把桑桑吓了一跳。
她扭头躲开了承王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一双明润的杏眸愣愣瞧着地上锦绣织就的地毯,头隐隐的疼,很疼,就好像两股意识对着较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