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姜献啜着热茶,翻手中案牍,“她问你朕的药方和膳食,无非是想看看能否钻空子从中下药,好让朕病得更重一点,无暇搭理她。”
昨日嘉穗盯着他桌上的书信看了许久,走时失魂落魄。
他并未失明,自然看得见。
葫芦笑容一僵,抹了抹额上凉汗:“六姑娘可真是、真是……”
他竟夸不出口了。
姜献笑而不语。
他囚了嘉穗五日,眼睁睁看着她从宁死不屈到如今的委曲求全,甚至主动侍疾。
话里话外,却在打听南家的事,要么,就是试图说动他不要带她回京。
姜献轻哂,对她那点手段心知肚明。
她几时真心从过他?从来,都是他巧取豪夺。
“还有几日就要回京,朕看她被关得憋闷,不如挑一日带她出去逛逛,省得她心里埋怨朕。”
葫芦笑道:“陛下英明,那奴这就去准备马车。”
姜献嗯了声,指腹对捏,轻轻揉搓。
他已飞书京城,命人备下皇后冠服,只等他们抵京,一切尘埃落定。
届时他会执起她的手,迎受百官万民的朝拜,让她坐他身旁最尊贵的位子。
不会太久的。
窗外倒映出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影,葫芦忙站起来,推门而出,对走来的嘉穗拱手:“六姑娘今日这么早就来了。”
嘉穗嗯了声,“陛下起身了吗?”
“尚未。”
葫芦作愁苦状,小心翼翼打量嘉穗的神色,“大夫说病得有些严重。”
嘉穗诧异了下,从前姜献得风疹,不过三四日就痊愈了,今天都第四日了,他还卧床不起,莫非……她真的过分了?
“我进去瞧瞧。”
房中安静,隐隐约约能看到垂幔后的床榻上躺着人,嘉穗轻手轻脚走过去,隔着帐子,打量姜献的睡容。
他鼻骨挺拔,唇生得却薄。
一双眼深邃漆黑,经常攫得她心中瑟缩。
现在闭着眼,那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似乎被他鬓边凌乱的碎发冲淡少许。
嘉穗才发现他居然长胡茬了。
他以往总是一丝不乱,举止矜重,从容的连衣裳都没有一丝褶皱。
这几日病着,未曾修面,下颌的青色胡茬冒了出来,倒显得他没有以往那般难以接近。
嘉穗的手伸进帐中,迟疑地,摸上他的下巴,如意料之中的粗糙扎手,柔嫩的肌肤经不住胡茬的磨刺,她想缩回手。
然而没来得及。
帐中伸出一只大手,扣住她细弱的腕子。
连同她整个人,被拽了进去。
情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