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堵,上下两片嘴唇也糊住了,根本发不出只言片语。
一直观察着燕珩的林婉娘察觉出他的不对,扶住他,柔声说,“阿珩,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扶你到旁边休息一下。”
对于她的靠近燕珩并没有推开,甚至在她靠近自己的那一瞬间,脑袋中如针扎般的刺疼才稍稍缓解。
往常也会时常出现在头疼,但都远没有这一次来得强烈,更让他暴戾得想要将眼前所有见到的一切都给彻底毁灭!
明黛在他拿出帕子的时候并不惊奇,因为在他拿出她和燕珩往来的书信后就已经能猜到了。
虽是猜到了,可她仍是鼻子酸涩得厉害,就连舌根都弥漫着苦味。
因为没有什么比,你原以为能一辈子走下去的人,转身牵了别人的手,更为了别的女人恨不得将你打进地狱一样痛苦。
将眼角涌现的泪花憋回去的明黛目光落在他拿出来的帕子上,嗓音平静的问,“你说这条帕子是我送你的,对吗。”
张文元以为她是怕了,高高地昂起脖子,“千真万确,本来我也不想闹得那么大的,只是知薇你刚才太过分了。”
明黛面寒冰霜嘲讽,“那你不妨看看,帕子锁边绣了谁的名字,你说本小姐仰慕你的才华,那我考考你,春日葵景出自哪一首诗,作者他表达的又是什么意思。”
“春日葵景,春日葵景……”
绞尽脑汁的张文元哆嗦得嘴唇发白,因为他根本没有听过这首诗。
周淮止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伸手抢过那帕子。
锁边绣的名字是用水蓝色线所绣,以至于它并不起眼,要是不把它浸泡在水里,或是放在阳光下折射,还真的看不出来。
把帕子展开放在阳光底下,由光线穿透,能清楚的看见帕子上有一行小诗。
春和景明,君子如珩。
这分明是安阳王世子的名字!!!
一时之间,所有人看向张文元的眼神都变了,从同情变成鄙夷,以及被嘲弄后的愤怒。
拿着明二小姐送给安阳王世子的帕子说成是送自己的,天底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那么不要脸的,说不定连前面的书信也是偷来的。
瞳孔放大的张文元看着帕子上绣的名字,更是脸色一变,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帕子上会绣有名字,疯狂摇头否认,“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帕子上面怎么可能会绣有名字。”
“就算要绣,也应该是绣她的名字,怎么会其他绣男人的名字,假的,肯定是你们将真的帕子给调包了!”
对,没错,肯定是这样!
当他不在忙着污蔑她,而是在试图解释的时候,就代表着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明黛眸光锐利的步步紧逼,“你偷盗安阳王世子之物,还伙同他人污蔑本小姐同你有染,你成何居心!”
不等他泼污水辩解的明黛转身,双手握剑交叉放在身前,身子微微往前倾,“殿下,如今真相已明,还请殿下还民女一个清白!”
即使真相暴露,张文元仍是梗着脖子狡辩,“帕子上的名字只能说是意外,但是你肚里怀着我的孩子是千真万确的!难道你真的想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让我们的孩子叫别的男人做父亲吗!”
他喊完,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知薇,你是不是忘记了前天早上我们才刚温存过,你怎么能那么残忍的和我划清界限。”
天底下的女人最在意的就是名声,只要将她的名声弄臭了,无论她是公主还是高门小姐,最后也只剩下嫁给自己这一条路可走!
周淮止再也听不下去了,一个对任何人都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此刻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脱下脚上鞋子朝他脸上砸去,“你胡说八道什么,表妹前天早上是和我一起到寺庙祈福回来的,怎么就变成了你!”
“你们只是表哥,谁知道私底下……啊!”
随着张文元一声惨叫,一个带血的物件掉落在地上。
面覆寒霜明黛收回削掉他一只耳朵的剑,瞳孔森冷锐利,“你这辈子要是学不会说话,我不介意教你学习怎么说话。”
待看清掉在地上的物什是什么后的惠安郡主更是被吓得尖叫连连。
疯子!明黛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太子不是蠢货,从那张帕子上面绣着燕珩的名字开始,在联想到张文元嘴上说着同明黛互许终生,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在往侮她清白,往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上引,就知道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他不会选择出声,而是看她究竟会用什么办法洗清他们的关系。
明黛提剑挑起张文元的下巴,“你要是在不说实话,我这剑,下次不定是要指向哪里了。”
“你要知道,船已经靠岸了,在船上死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着,手中指向他喉咙的剑已是缓缓往下移,冰冷的剑身所经之处,令人泛起阵阵惊悚胆惧。
下身再次涌来一股温热的张文元被她眼里的狠厉之色吓得肝胆俱裂,“你敢!我可是你的男人!!!”
“你这样是弑夫!”
“就你这样的怂包,凭什么配得上我家本小姐。”
桃苒擦掉憋屈的眼泪,抬脚踹向她。
她恨这个跑来污蔑小姐名声的男人,但她更讨厌的是将和小姐往来书信,互赠礼物拿给这种人的世子!
要不是小姐聪慧留了一手,只怕小姐今日真的得要如了他们的愿!
掩下厌恶的明黛继续逼问,“张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我仰慕你的才学,那你的才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