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他褪去了往日里玩世不恭的吊儿郎当,剩下的只有冷肃十足的压迫感。
杨宝虽不满世子爷在那么危险的时候仍为了明二姑娘折返回来,但也清楚这位明二小姐恐是世子爷的执念。
只希望明家人没有那么快找到这来。
随着院子里的鞭炮声响起,是喜婆高声唱着,“新娘子来喽。”
随着房门打开,是穿着喜服的明黛被左右两个丫鬟锢着手走了出来。
涂粉画眉的喜婆帕子一甩,笑得讨好,“新郎官,这新娘子得要您过去将她抱起来才行。”
“然后跨火盆,寓意以后的生活红红火火,和和美美。”
嘴巴被塞住,双手被捆绑,就连视线都被盖头给遮住的明黛呜咽着想要同人求救,可是根本没有人听见她的求救声。
就算是,也无人会在意,因为他们都是一群帮凶,跟着迫害她的帮凶。
她不知道外面是何等光景,只知道自己被迫随着喜婆的唱词做着成亲的繁琐礼节,更像一个没有自我思想的木偶。
不应该的,她的婚礼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未来的夫君更不可能会是燕珩,她也不可能嫁给一个到处被通缉的乱臣贼子!
错了,一切都错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对于明黛来说都是浑浑噩噩的,也是怨恨的,唯有房间里如婴儿手臂粗的龙凤双烛的火光在跳跃中不断的刺激着她。
她真的嫁了,嫁给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想要逃离的燕珩。
喜房里的人全部退了出去,确定屋子里没有人后,才用舌尖一寸寸推开塞进嘴里的布头的明黛咬着囍帕一角,用牙齿稍一用力的把它扯下来。
而后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主桌上的两个牌位,虽然名字被遮挡住了,但直觉告诉她,那并非是安阳王和安阳王妃的牌位。
“那是我真正的生身父母,他们见到我成亲,肯定很高兴。”
推门进来的燕珩眼里带着伤感的解释着,并低下头为她捡起扔掉的红盖头重新为她盖上。
“夫人为何不等我回来在掀盖头,难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了吗。”
随着盖头的再次合上,明黛的视野也被一片艳丽的红色所覆盖。
还没等她适应那抹红的时候,刚盖上去的盖头又一次被掀开。
拿着一柄玉如意的燕珩挑开盖头,露出盖头下桃腮雪肤,朱唇抿胭脂,胜若熟烂樱桃的一张芙蓉面。
他不懂什么叫一眼万年,只知道他不后悔自己强娶她的举动。
四目相对间,掌心紧张得冒出薄汗的燕珩掩下眸底的惊艳之色,端起两杯合卺酒递过去,知她担心什么,便说,“今晚上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放心好了。”
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等明日天亮后我们就走。”
“明天?”
明黛接过合卺酒的那一刻手一抖,险些要朝他的脸上泼去。
要是爹娘今晚上在不派人找到自己,那她逃离的机会也会变得越发迷茫,剎那间连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端起合卺酒一饮而尽的燕珩仔细观察着她细微的面部变化,指腹摩挲着酒杯边缘,轻扯薄唇,“难道夫人舍不得走吗。”
他对自己身份转变适应得很好,像是私底下不止一次排练过眼前的场景。
指尖捏得酒杯边缘近乎泛白的明黛浅浅的挤出一抹笑,“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燕珩狭长的眼眸稍挑,压着凌厉的冷意,“你我二人已经拜过堂,是光明正大刻在三生石上的夫妻,又何来的突然。”
“相反,夫人如今的态度倒是有些出乎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肯定会大吵大闹的。”
越是平静的湖泊下,内里藏着的惊涛骇浪。
明黛生怕他看出什么,垂眸避开他带着审视的目光,“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是拜过堂的夫妻,我在如何也是个女人,既是认了命,态度转变了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吗,又何来的奇怪一说,难道你非得要我大吵大闹,寻死觅活才觉得正常。”
她的解释却引来了燕珩的一声冷嗤,“如果皎皎真的那么轻易认命,看来我就应该早点用这个方法才对。”
“我人都嫁给了你,难道你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我吗。”
明黛愕然得瞳孔微微瞪大,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色。
燕珩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饱满红润得泛着香气的朱唇上,喉结滚动带着痒意,像是带着蛊惑般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她的唇,又迅速耳根通红的离开。
转过身背对着她,宽袖一甩,大阔步往外走,“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吩咐丫鬟给你送点吃的进来。”
——
让马夫将表少爷抬回马车里的桃苒是在正午回到的明府,一入府就急匆匆地追问,“老爷和大爷今日可在府上。”
“老爷在的,桃苒姑娘找老爷是有什么事吗。”
桃苒听到老爷在府上后,立马提着裙摆小跑过去,从昨天到现在,小姐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要是在不派人找到小姐,小姐恐怕真的会凶多吉少了。
此时的桃苒顾不上老爷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书房的命令,直接冲进去,跪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喊:“老爷,小姐昨日失踪了,还请老爷尽快派人去找小姐。”
屋里头的明言止听到声音,蹙起眉头走出来,“此事你可告知了夫人。”
桃苒摇头,“奴婢刚回来,尚没来得及告知夫人。老爷,小姐已经失踪了一天一夜了,得要快点派人去找小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