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圆挺身而出:“喂,你嘴里放干净些!”
少姝全当没听见,只管问向尹毅和匐勒:“让我们一通好找,原来你们在这里。”
尹毅和匐勒也是满脸惊异,少姝和阿圆的突如其来,也让两人有些措手不及。
还是匐勒先道:“少姝姑娘,我们有点事,要与上寺的这些个假沙门理论个清楚明白。”
“囡囡的事阿圆告诉我了,尹毅哥哥又为什么来?”
少姝明敏地追问,“莫非是和毓川叔受伤有所瓜葛?”
“郭姑娘来得巧哇,也给我们做个见证,这两个剪径恶徒忽地跳出来,诘问我们好些莫名其妙的事,这不是栽赃嫁祸么?”
麻子脸殷勤嬉笑着凑上前来。
“推囡囡落水,是你们自己说的,我亲耳听见过,”
阿圆朗声道,小脸上满是嫌恶,“离少姝姐姐站远些!”
这三人目光浮露,言语闪烁,像是为了故意突显自己的不良,身上的道袍穿得松松垮垮,少姝看了心下属实不快。
“空口无凭,不过是小孩子家瞎跟着敲边鼓,还不滚一边儿去!”
见露馅儿,麻子脸也急了,上来就要推搡仗义执言人阿圆。
阿圆害怕地退了两步,身子失去平衡,怔怔地跌入树旁齐膝高的草丛里,引得那三个越得意地狂笑起来。
匐勒额角青筋爆起,他跨步上前,一把将麻子脸揪了个趔趄:“栽赃?你睁眼瞧瞧,这是什么?”
他手里紧攥着一长片布条,放到那麻子脸的道袍上对照比较,一望而知是同一种衣物。
又转而向少姝解释:“这碎布是今早上山我在河滩拾到的,都说尹家大叔在那里摔伤的,问了尹毅哥才晓得,大叔是夜里碰上了一伙蒙面盗匪,两下里争抢扭打,才害大叔受了重伤!”
“果如其言。”
少姝想到尹毓川伤口情状,心知先前所疑不差,蹙眉道,“但不知尹毅哥为何要跟我隐瞒呢?”
虽说她语气里不含半点责怪,尹毅却心生惭愧,忙语带愁苦地和盘托出:“前两日公子姑娘们都在山上,阿翁和父亲说不想惊扰你们,二则为防走漏风声,只私下里将实情跟里魁说了,让他悄悄查访处置便了。不想,今早匐勒找来,且证物在手,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小胖子轻嗤出声,拖着腔反问:“你们说是就是啊,扯了这么个破布条子,就想含血喷人?”
“还有胆子倒打一耙,颠倒黑白?这里头要真没你们的事儿,就大大方方跟我走一趟,证人证物都齐全了,看你们还能怎样抵赖?!”
匐勒已然气不打一处来,夺手就来撕扯。
那三个换过眼神,怎肯乖乖就范,高声齐喝这下,便一股脑儿动起手来。
阿圆吓了一跳,想拽少姝逃跑没拽动,慌地只好手足并用,看准了旁边草丛麻溜地钻了进去,便见匐勒和尹毅把少姝护在身后,与那三个恶徒周旋苦斗。
所谓出家人,竟是在袖中暗自持了刀具的,混乱中闪过几道银光。
阿圆咬着牙,小声嘀咕道:“天杀的恶匪们,居然还带了兵器!”
庆幸的是,尹毅和匐勒皆有备而来,尹毅手中一直抓着根粗实的棍棒,那棍子在他手中两端齐动,连环出击,或上撩下劈,或左挂右拨,或前绞后截,或上架下压,或内外推撑,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那三个沙弥着实吃了一惊,做梦也料不到,尹家的瞎眼儿子,招术老到,那灵活腾挪的身法直追源神池底的游鱼,听声辨位,那机警矫捷的反应比一个开眼的人还要迅捷,他们是半点便宜也占不上了。
再看那匐勒,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件什么暗器,却是从未见过的形似皮革的软鞭,闪近时,方看清楚上面有若干铁制鞭节和圆环相连,舞动起来软硬兼施,令对手难以抵御。
阿圆年幼,尚未通晓什么打斗诀窍,克敌绝招,但小脑瓜很有几分急智,眼看有坏家伙被尹毅或匐勒逼到近前了,他眼观鼻,鼻观心,伺机猛然伸腿出去使个绊子,或者摸块石头照准后背使劲儿掷去,偷袭战术每有奏效。
不多时高下立分,小胖子觉情势不妙,趁旁人没留神,立即脚底抹油,先溜之大吉。
阿圆赶上前去,想要拖拽他,冷不妨狠挨了一巴掌,差点儿把牙齿都打到肚子里,痛得他金星乱冒。
移时,剩下的两个被缴了械,伏在地上嚎哭不已。
“求姑娘行行好,跟两个少年英雄说一说,手下留情放过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
“都说郭大姑娘你菩萨心肠,最是尚义心善,恤弱扶孤,我们这回真心知错了,以后断不敢生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