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书良疑惑道:“还是你见过杜公子?怎么这般失态?”
“唏嘘,难受。”
方拭非说,“这是怎么了?朝廷官员押解进京,京城会一点消息也没有?看能落难,总归会不舒服。”
叶书良:“好了,现在烦恼也没用。先回家去吧,夜里不要乱走,明白了吗?”
方拭非心里担忧,却也没法,时间已经不早了,只能回家等候消息。
翌日,王声远还是照常前来点卯。
他头发都没扎端正,看着很憔悴,应该是夜里没睡好。
方拭非快速闪身至他面前。
王声远连责骂的力气都没有了,任她动作,只是轻叹道:“你来干什么?我今日累得很,没功夫与你争吵。”
方拭非问:“昨日刑部押送的是什么人?什么罪名?杜氏,如今不是都在扬州为官吗?”
王声远连连叹道:“杜卿,唉,自太傅离开后,杜氏一直很低调,族中为官的人也少了,最高也就一个扬州别驾,无心升职,这都坐了多少年了……唉,罪臣杜望予已投江明志,去了。被押解进京的是他儿子。还能是什么罪名?这做官嘛,大多就两条罪名,一条还可以回京等待三司会审,一条直接就杀了。你说是哪个?”
方拭非道:“您肯定知道,您知道却不说。不厚道了。”
王声远拍手激动说:“我也是前两天刚知道!我就一户部尚书,又没有扬州的眼线,加之此事是先斩后奏,按文不发,连陛下都没收到相关的公文奏章,人已经先过来了,你说我到哪里先知去?”
“不告诉你们是因为……”
王声远忽然回了神来,叉腰道:“诶,因为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嘿,他又不是户部的人,你也没见过他,你这么着急忙慌跟死了爹一样的是什么意思?”
方拭非义正言辞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杜太傅是我师父,那杜大哥就是我兄弟啊。我这好好走在街上,莫名其妙看见我兄弟被囚车押进来,你说我急不急?”
王声远:“呸!你可要点脸,人杜老顶多教过你几日,你还敢称是他的徒弟?那他的徒弟可是遍布京师官场,你还能跟陛下攀上亲戚。何况就那么点时日,你能有多少感情?有你之前装订出来的那本诗集多吗?”
方拭非:“当然有!”
“你少在我面前胡扯!”
王声远挥手说,“你这都十几年没见过了,我和他还是同朝好友呢。”
方拭非一掌拍在桌上,将王声远吓得一抖。
王声远:“你你……想做什么!”
方拭非:“王尚书,我正正经经的呢!您比对我二人之间的感情做什么?恩情,难以比量!”
王声远气得跳脚,对着门口进来的人道:“叶叶叶郎中!把你的人拉下去,少在这里烦我!”
叶书良哪拉得动方拭非,反身合上门,站在一旁,摇了摇头。
“杜家几位早就远离京师,也就太傅还担个太傅的空头。这所谓中州别驾嘛,说大也大,可多数不过是个挂名领俸禄的闲职,空有个名声而已。刑部此番动作,先斩后奏凌厉至极,分明是有人授意。京城中有如此势力的,谁有那空千里迢迢跑去得罪他们?”
方拭非拍拍脚道,“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谁!三殿下之前还在跟户部硬斗,突然就对那边做了手脚!我还说近日怎么风平浪静的实不寻常,原来如此。既是这样,您肯定知道缘由!”
王声远嘴唇蠕动,推着她说:“你先出去,别捣乱。我这边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