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掸了掸自己身上的尘土,又拍了拍自己的头,做出一副特诚恳的样子,说:“我是认真的。”
“是,特别认真的给我找麻烦,本来很简单的事情,现在就复杂了。”
程旬旬被他噎的不再说话,看了他一眼,就仰头往上看,双手拢在嘴边,大喊了一声,说:“净虚师傅,我也掉坑里啦。”
净虚没有回应,但想必也是知道了,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坑内,谁都没有说话。程旬旬想了想,还是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他的身边,瞄了他一眼,说:“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
周衍卿这会大概只想静静,就没这么倒霉过,竟然还能掉坑里,长到三十几岁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事,不过到了如今还有什么是他没碰上的?掉坑这种事,也不过是另一种不一样的经历罢了。
“对不起啊。”
程旬旬仰头看着上面那一小方小小的天空,说:“我不是故意要掉下来给你添麻烦的,刚刚脚上一滑,我已经做了补救了,但是没用。”
周衍卿侧目看了她一眼,看了看这个坑了高度,突的站直了身子,摆摆手,说:“你过来。”
“干什么?”
程旬旬茫然走过去,按照他的指示站在他的面前。
周衍卿说:“两个人好办一些,我把你举起来,你应该能爬上去。你行不行?”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程旬旬点头,拍拍胸口,说:“这个小意思。”
等说完了,她又想起来自己是特殊人士,现在她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不由咬住了手指,看着他问:“不会伤到肚子吧?”
“你自己注意一下,我在下面拖着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现在知道自己的肚子了?刚刚扑下来的时候,是一点儿都没过脑子啊。麻烦精。”
周衍卿扯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转过身去。
程旬旬按照他的意思转过了身,他伸手掐住了她的腋下,数了一二三,稍一用力,将其往上高高举了起来。程旬旬一下就探出了头,两人配合的还算默契,这些个事儿倒是难不倒程旬旬,跟着程瞎子的时候,什么事儿没干过。爬坑都是小意思,她双手扒住了边缘,周衍卿一转手拖住了她的屁股,将她往上一送。
所幸程旬旬不重,周衍卿没费什么力气,再加上程旬旬也很机灵,半个身子探出洞口,就抬起了脚,他又用力的将她往上一推,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推了上去,成功出坑。
程旬旬上去之后,滚了一圈,正好就滚到了净虚的脚边,他手上拿着一根粗壮的树枝,笑容温和,摇了摇头,弯身将她扶了起来。
顺手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和枯叶,关切的询问:“没事吧?”
程旬旬仰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摇摇头,说:“我没事,快去把他弄出来吧,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这坑里没有伤人的东西。”
净虚微笑,笑容达到眼底,约莫是觉得程旬旬这人挺有,他让程旬旬站在一旁,自己走过去,将树枝递给了周衍卿,“来,我拉你。”
片刻,周衍卿就上来了,他今天难得穿的干净,结果变得灰头土脸的,程旬旬比他稍微好一点,净虚看看他们两个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说:“你两一块跟在我后面,别再乱走了,这里附近有好些这样的陷阱,附近有个村落,用这些来抓野野猪的。”
净虚走在前面,把树枝递给了周衍卿,瞥了一眼他的脚,倒是没多说什么。
程旬旬察觉到他的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周衍卿的脚,左边裤脚破了,有点点血迹。
“你脚伤了?要不然我们回去吧,别一会伤口感染了。”
程旬旬握住了他的手腕。
“没事,不快到了么,走到门口回去,算怎么回事。”
净虚什么都没说,径直的往前走,程旬旬这会紧跟在周衍卿的身边,想扶着他,却总是被周衍卿给推开,心中存着一股闷气,也不知道是冲着谁。
程旬旬再没顾得上问他怎么会跑到那边去,周衍卿也再没提起,不过在那坑底,有一朵被踩烂的白色花束。程旬旬掉下去的时候,没往底下看,自然是没看到。
三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穿过了一片密林,钻进去的时候,周衍卿让程旬旬走在前面,他便在后面用树枝将那些压下来的枝蔓推开,如此一来倒是护住了程旬旬。
走了大概五六分钟,视野就开阔了,有种柳暗花明,误入仙境的感觉。
这是山间的一处天然的池子,水很清,周遭一圈都是密林,就池子的周边是青草,看起来像是被人工修剪过的,还专门种植了杜鹃花,风景美如画。
池子的对面有一个简易的木质小屋,应该也是后期造的,很简陋,但特别应景。程旬旬站在此情此景之下,竟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感觉自己好像是穿越了。
净虚冲着他们摆摆手,说:“来。”
程旬旬与周衍卿跟着他绕过池子,净虚从衣服内拿出了一把钥匙,开了木屋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进去休息一下吧,我来看看你的伤口。”
程旬旬扶着周衍卿进去,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桌子和椅子,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周衍卿坐在椅子上,净虚弯身将他的裤脚撩了起来,看了一下,说:“皮外伤,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