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啤酒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回到这个房子,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离开时的样子。
迟夏回神,目光倏地看向茶几上的啤酒罐。
骆寻打了电话,从茶几下掏出一个塑料袋,上面写着“永辉市”
四个字。
“我记得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就有这么一家市,待会拿下去问问,看能不能问到些什么。”
骆寻朝她走了过来:“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
迟夏略显茫然。
骆寻指了指红酒瓶:“透过这些东西,你看到了什么?”
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了然于心。
迟夏轻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清男女,红酒是为了等人来,但等的人失了约,对方感到失落,买了啤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对方离开了这个屋子,再也没有回来。”
“无论是等的人还是被等的人,都不可能是周婉柔,我比较倾向于这个等待的人是裴新录,你呢?”
骆寻说。
迟夏脸上笑意未减:“如果这样的话,我猜,裴新录等的那个人,大概率是个女人。”
“如果这条猜测成立的话,那这个家的变化,是不是也就可以解释了?”
骆寻靠着墙,凝重的神情短暂地放松了下来。
迟夏走到客厅中央,再次缓慢地扫视了一圈:“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女人的痕迹,她用过的床单,枕头,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甚至代表她审美的一切东西……”
她继续道:“花瓶,桌布,沙罩布,或许都已经换了另外一个人的审美,这个房子里,周婉柔的痕迹荡然无存。”
骆寻沉默了一会儿,忽的开口:“那么,孩子呢,周婉柔死于三个月前,裴新录既然还居住在这里,为什么孩子的痕迹也荡然无存,裴希,现在在哪儿?”
当骆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迟夏心里,却无端一冷。
她的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这个孩子现在是安全的。
不然这个家里,关于孩子的痕迹不会那么干净。
很快,痕检那边的同事也来了,带头的是痕检科的科长廖刚,个子不高,身体微胖,但行动间却很灵活,尤其是两条眉毛跟蜡笔小新似的很有特色。
迟夏见到这人的第一眼,脑子里就浮现了五个字:灵活的胖子。
骆寻侧了侧身,低声告诉迟夏:“廖刚,痕检科科长,他有个外号,叫钛合金。”
“钛合金?”
迟夏掩了掩嘴:“为什么?”
“因为我这双眼睛啊……”
廖刚爽朗浑厚地声音传了过来,他两指稍曲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什么鬼东西我都能看出来,当然,前提是那些东西,要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