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不见,唯独我和李广听得一清二楚。
一整晚,我们几乎被折磨了一整晚。
第二日,李广没什么精神。廖群山留下他在帐篷看守,叫他继续分析磁带。
而我则跟他们一起去寻找磁带里的那条地下暗河。
冰川蓝得清澈透亮,天气异常晴朗。我们穿过两个冰洞,发现又走了回来。一行人在里面转了好几个钟头,直到大家都走累了,廖群山说先在冰洞里休息一会,叫我去前面探路,要是走了一圈又回到这里,那就是走进了两条相同的冰洞,我们正在原地打转。
我一想,就我自己去,这冰洞大小相差无几,我要是迷了路,回不来了该怎么办。
于是我让廖群山叫个人跟我一同去。
廖群山扫了一圈,最后对我道:“你自己选。”
我看向组员们,没想到他们一个个全都偏过了脸不看我。
这些混蛋,没一个愿意跟我去的。这要是李广在,他巴不得跟我一起。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要换做在北京,这火气我早就对他们撒了,可这是在西藏,在廖群山面前,我也不好甩脸子。
我选了个头低得最夸张的。
我们走一段路就标记一次,周岁胆子最小,听见一点儿动静就大喊大叫一惊一乍的。我后悔选他了,早知道,还不如我自己来。
我看了眼手表,我们出发已经有半个小时了,我蹲下来继续标记,结果听见周岁又大叫了一声。
我不会再被他吓到了,我没看他,依旧在石头上画线。结果他叫得越来越大声,大到整个冰洞都是他的回音。
我这才起身去找他。
不过,我也发现了这里有点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如果我们还在冰洞里继续打转,我们也应该跟廖群山他们汇合了才是。可是现在不仅没有汇合,还越走越远似的。
我加快了脚步,前边的冰洞变得有些狭窄,周岁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我朝那头大喊:“周岁?”
他的声音忽然停了。
我下意识又喊了一声:“周岁?”
还是没有声音。
我的心开始悬了起来,脚步逼近冰洞转角。那冰层厚得几乎看不见光,我将手电筒打开,照向里面。
壮着胆子拐了个弯,光源所及之处,是一具坐着的尸体。而周岁就站在他的脚边,满脸煞白,见我来了,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
“张,张光明,你丫再不来,我就,就就就就死了。”
我眉间一拧,知道坏事了。
这好端端的路,走着走着竟然遇上了一具尸体,简直不能再晦气了。我又不想在他面前丢了面儿,嘴里直打哆嗦,强忍着咬了腮帮子,道:“叫什么叫!不就是一具尸体吗?”
周岁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我走过去把他惨扶起来,一遍念叨,一遍朝那具尸体打量。
“就你这胆量,还没李广那小子大呢,你这么害怕,还跟着我来干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周岁冷汗直冒,浑身抖动着,躲在我身后,道:“我要是敢说,哪里会跟你们一起来西藏啊。这事儿千万别让廖组长知道,不然他就让我回去了。”
我一听,冷哼一声:“不如李广,他是个半吊子进来,现在的水平比你们高多了。”
“那是那是,我们哪里敢跟李广比啊。他现在是廖群山的左膀右臂,要是没他分析磁带,咱们也找不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