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翻,是一张绝美的手绘图,等腰三角形的边,中间是一只幽深的眼睛,三个角有花纹,眼睛的眼珠深蓝,像深不见底的海。
他答应她,上岸就带她找个纹纹身的地方。
沈帆要合上本子,手一抖,翻到最后一页,是个男性素描,只捆一条浴巾,上半身肌肉卉张。她没画五官,大概想不起来。但光看这幅身材,一定是个不错的男人。
沈帆心理微微失落,尽管他知道她应该有爱人。
她是他捡回来的,穿一件黑色的鱼尾晚礼服,礼服的腹部破了,她手里有刀片,手上有绑痕,在水里泡得没了血色。
她什么也不知道,性子倒野。醒了之后顶着一群糙老爷们儿的目光去找吃的,厨房不给,她把人菜板都劈成了两半,摆明了硬抢。
船上是一群久不碰女人的糙汉,她谨慎,藏了一把刀。赵肆月看出来沈帆是老大,沈帆喝一声,其他人都敬她三分。一开始不是没有防备,沈帆懒得理她,给她吃喝就成。
时间久了,她对他放松了警惕,有什么事也跟他说。要个笔记本,要几件小号男士衣服,要单独的房间。。。。
沈帆性子冲,她不是能吗?也有向他开口的时候?他本来要发火的,目光对上她那张妖冶的脸,火气莫名其妙下去,她要的笔和本子,衣服和房间,他都应了她。
沈帆善待她,其他人更不敢对她吆五喝六的,有船员海钓钓了鱼,厨房正做,她闻着味儿了,幽幽的说:“你没放姜丝,蒸鱼要在与嘴里放半指长的葱白。
说完,她一愣,蹬蹬蹬的跑回去那笔和本子。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称呼她:喂。
有一天,她坐甲板上画画,沈帆叫她:喂!
她答:“喂什么喂?不知道叫名字啊?知秋!”
说完,她翻过本子,刷刷记下:知秋。
她的本子记得快满了,没有任何串联性,有简短的词语,有许多地名。
沈帆以为她是河南的,因为胡辣汤。也以为她是湖北的,因为荆州。又以为她是河北的,因为黄骅港。后来她写了北极,沈帆惊觉:奶奶的,我还不信你是北极的!
到最后,沈帆和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哪儿的,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她没有身份,他托朋友查了近两年失踪的叫知秋的女子,没有任何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