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帆白她一眼,看一眼表:“五分钟,不然就等下次!”
给她纹纹身的是个左手背龙右手背虎的小年轻,剪个寸头,带条大金链子,赵肆月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名:光头!
纹身师傅说:“不痛不痛,一点儿都不痛!跟蚂蚁咬一样。”
赵肆月信了,纹完,坐起来龇牙咧嘴:“师父,你究竟放了多少蚂蚁啊?”
沈帆等得不耐烦,一直催她:“一点四十了,两点要离港,你倒是快点儿!”
赵肆月付了钱,顶着腰上的火辣和沈帆一起朝码头跑,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张扬。
码头外面停了好些车,赵肆月从车缝中卡过去,跑出许久,又回头看,一直盯着那辆京A的悍马看。
“瞎看什么?还有几分钟了!”
赵肆月吼他:“卧槽!你一大早就对老子吆五喝六!吃枪药啦?你特么都没上船,他们敢出港吗?”
沈帆没说话,吃什么枪药,他是嫉妒,嫉妒那个没有画上五官的男人。
常战结了帐,他回到车上,拉开车门拿了装备。他跟李闯学了潜水,一年多,他自北向南,潜了无数次。每潜一次,他都会在海底放一只拇指大,刻了我想你的小野马。
他想,有生之年,他一定能把这一片海都当放上一只小野马。如果小野马会发光,那他就照亮这片海,有光亮,深海会显得不那么冷。小野马放得多了,他的肆月一定能感受到他的想念。
即使他七老八十,脸上长满了褶子,潜不动了,她还是他们分开时的样子,他爱死了的样子。赵肆月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常战之前基本都是潜的近海,最近他加大了潜水的频次和深度。李闯曾劝他,有的海域不能去,他嘴上应好,心里却想:那里也可能睡着我的女人。
她习惯了他,连他洗个碗的时间她都会睡不着。
连云港这边他第一次来,以前的事还历历在目。邮轮靠港,押下了老杨,绝口没提搜索赵肆月。他最后的希望,就是断在连云港的。
赵肆月掀起衣角给腰上扇风,凉风碰到皮肤上,纹身的地方不那么火辣了。沈帆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他抿着嘴,没说话。
突然坐起来身来,看赵肆月低头看腰上的纹身,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三步并作两步进去,拉她的手拖入房间,他欺身压上去,赵肆月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一掌甩他脸上:“沈帆!你他妈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