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莫昆昦搞得那份攻略计划原来让我哥得去了,他送给我了。看来莫昆昦已经做好了偷袭大周的准备,要不是那个哈勒图走投无路投靠了王庭,向我们泄了密,父王至今还蒙在鼓里。我一会儿就向父王禀报,与父王商讨一个万全之策,除掉莫昆昦。”
“燿儿,哈勒图卖主求荣,这种人不可相信。或许,哪天他还会出卖你和你的父王。”
莫昆煜燿眼睛眨动了一下:“娘,孩儿还没那么傻,我只是安排他一个闲职,不会重用他的。”
王妃哀叹一声,仿佛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嗟叹,似乎缺少冲破篱笆束缚的勇气。她虽然情绪舒缓了许多,但脸上的悲伤神色依然非常明显,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燿儿,事不迟疑,莫昆昦知道弄丢了攻略计划,或许他认为就是你和父王干的,为了避免被褫夺兵权,一定会先下手。你快去与你父王协商出一个万全计划,不能让莫昆昦抢了先。同时,还要加强松漠城和皇宫警卫力量,避免莫昆昦的手伸进这两股力量里。”
母亲提醒得对,不得不防莫昆昦狗急跳墙,对王庭难。
“娘,那你一个人安静安静,我去找父王禀报此事。”
王妃拦住要匆忙离开的儿子:“燿儿,二王子的真实身份切不可向你父王泄露,否则会给你兄长带来大麻烦的。”
“娘,孩儿记住了。那我去了。”
莫昆煜燿施礼,而后朝母亲微笑着点头,离去了。
萧云邈的脸色阴暗得就像夏天的乌云布满天空一样,随时都会有雨点似的泪滴落下来。他心里十分难过,心情像坠着铅块那般沉重。
他骑马路过客栈,并没有回艾记客栈,而是去了客栈那条街尽头的那个双塔树林。
修关流看见有狄利昂与胡一刀两人陪伴二王子,他自己则从后院回了客栈。
这一路上,萧云邈感到血液在左右两侧的太阳穴里疯般地悸动,整个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再压脑袋就炸裂了。
萧云邈把马拴在一棵树干倾斜的大树上,坐在旁边的树墩上,双臂环抱着蜷曲的双腿,眉头凝结着难过与思念。
狄利昂与胡一刀把马也拴在烈火旁边,凑到了二王子跟前。
胡一刀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二王子如此郁闷,但狄利昂知道,似乎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但他也难以置信那是事实。
“狄利昂,你怎么看那个王妃?”
萧云邈面孔呆滞无表情,一张神色麻木的脸庞,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态,连睫毛都毫无波动的迹象,只有两只眼睛偶尔眨动一下,接着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狄利昂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巧妙地反问道:“二王子,你难道没有一点点你生母的消息?”
狄利昂已经从侧面回答了二王子的提问。
“我问过几次,我父王都避而不答,说是时机成熟自然会告诉我,但现在不行。”
萧云邈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只觉得耳畔一阵阵嗡鸣声,仿佛有一面铜锣一直在脑子里敲着。
“二王子,当我看见莫昆小王子的瞬间,仿佛看见了年轻两岁的您,简直看得我目瞪口呆,与大周北境相隔二百多里的漠北松漠城,怎么会有与您长相如此相像之人?但我看见王妃那哭得稀里哗啦的表情,心里一下子释然了,原来如此啊!”
旁观者清,狄利昂虽然没有明说,但就等于明说了,王妃是他萧云邈的母亲,小王子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
假设王妃真的是二王子的生母,那么,他是怎么流落到了漠北,当了那个莫昆桑都的王妃的?看小王子的年龄,王妃应该是在十六七年前去的漠北。
那个时候,狄利昂才两三岁,还关在马戏团的笼子里。可能二王子也刚刚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总而言之,这是一部充满了辛酸泪的苦难史。
“狄利昂,你真那么想?”
萧云邈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王妃泪流满面盯着他看的场景,老是像蛇一样盘绕在他的心头。
无论怎样想,他都认为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痛苦,像钢绳一样,弯来绕去,拧住他的心。
好久以来,母亲在他那睡梦中的模糊影像,今天终于清晰。王妃虽然面颊流满了眼泪,但望着他看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柔情和慈爱,清丽淡雅的容颜充满了欢喜和高兴,她是喜极而泣。
“我怎么想重要吗?”
狄利昂蓦然转头,看向萧云邈,“二王子,重要的是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