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淡淡一笑道:“陈大哥,你都晕了两天了。”
记忆一下回到了陈靖仇身上,陈靖仇道:“小雪,你两天没睡吗?”
小雪笑了笑道:“打过一会儿盹。”
陈靖仇心想:这还是两天没睡。想到小雪为了照顾自己如此辛苦,他极为感慨,叹道:“小雪,真辛苦你了。”
这时他想起了拓跋玉儿的事,又道,“玉儿呢?她怎么样了?”
小雪迟疑地道:“玉儿姐姐在隔壁。她……”
陈靖仇见她吞吞吐吐,又是一吓,追问道:“玉儿到底怎么样了?”
“她的伤是好了,刚才我才去看她,她已睡下。只是……”
“只是什么?”
小雪叹了口气道:“玉儿姐姐她……她容貌已毁,眼睛也……”
她正说着,隔壁突然传来了拓跋玉儿的声音:“陈大哥,你醒了吗?”
又传来了一阵响动,却听阿美道:“玉儿姑娘,你先别起来啊。”
想必是拓跋玉儿听得陈靖仇的声音,挣扎着要起身,阿美连忙阻止她。
听得拓跋玉儿醒着,陈靖仇再也坐不住了。他要从床上下来,小雪忙扶住他道:“陈大哥,你能走吗?”
陈靖仇道:“没事!”
只是脚一踩到地上,抽动胸口余伤,又是一阵痛楚袭来。他坐着喘息了一阵,大声道,“玉儿,你别动,我马上过来!”
小雪见他自己都还难以行走,想的便是安慰拓跋玉儿,心里有点酸酸涩涩的滋味。陈靖仇喘息一阵,站起来道:“小雪,我们去看看玉儿。”
小雪答应一声,扶着他走到隔壁。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陈靖仇走过去时仍是累得气喘吁吁。一推开门,见拓跋玉儿正坐在床上,他道:“玉儿,你别动。”
拓跋玉儿听得陈靖仇的声音,喜道:“陈大哥,你的伤好了吗?”
陈靖仇道:“差不多了。玉儿,你怎么样?”
拓跋玉儿脸上包满了白布,只剩下两个鼻孔露在外面。见她这副模样,陈靖仇只觉心里一阵痛楚,忙走过去。阿美拉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陈靖仇坐到床边,拉住拓跋玉儿的手道:“玉儿,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拓跋玉儿道:“陈大哥,都是我太笨,你别再怪我好吗?”
陈靖仇更觉心痛。拓跋玉儿以前一直和自己闹别扭,有时他也觉得拓跋玉儿实在有点烦人,但现在想到的却尽是她的好处。听她叫自己“陈大哥”
,他更有点无地自容,拉着拓跋玉儿的手道:“玉儿,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拓跋玉儿吃了一惊道:“什么?你什么事瞒着我?”
拓跋玉儿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陈靖仇道:“其实,我今年十六岁。”
当陈靖仇说有件事一直瞒着拓跋玉儿,拓跋玉儿心中惴惴,小雪亦有点不安,不知陈靖仇隐瞒了一个什么大秘密。谁知听他说出这么句没要紧的话来,两人都是一怔,拓跋玉儿还没回过味来,道:“还有呢?”
陈靖仇道:“没有了啊。玉儿,其实我该叫你姐姐的,反骗你叫了我这么久的大哥,当真不能心安。”
他还要唠唠叨叨地再说下去,一边的阿美忍不住已掩住口“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拓跋玉儿也笑骂道:“我以为是什么呢,还以为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那我以后不叫你大哥,你叫我姐姐好了。”
说着,也是“扑哧”
一声轻笑出来。她所受的伤尽是外伤,伤势虽重,却一直神志不失。这两天小雪照顾她,和她也说说话解闷,听拓跋玉儿说来一直伤心欲绝,现在实是第一次见她笑,小雪在一边心下一宽,忖道:陈大哥真有本事,一见面就让玉儿姐姐笑了出来。只是她隐隐觉得,自己在一边似有点多余,便想退出去,让陈靖仇和拓跋玉儿说说话,刚要走到门边,却听门外有人道:“陈公子,你也在玉儿姑娘房里吧?”
这是女王的声音。阿美忙站起来,开了门,敛衽行了一礼道:“陛下。”
女王没有带侍从,只是孤身一人站在门外。她脸上虽然仍是老迈依旧,但神色已十分和缓,见陈靖仇和拓跋玉儿也要行礼,忙抢上前来道:“陈公子,玉儿姑娘,请不要多礼,我今天是专程前来道歉的。”
阿美在一边吃了一惊,心道:今天是怎么了?陛下也似转了性子,这种话她可是从来不会说的。
陈靖仇见女王一脸诚恳,忙道:“陛下请不必介怀,我们未能将事情做好,实是觉得万分对不起您了。”
女王叹道:“陈公子请不要这么说。你们是我氐人一族的大恩人,我却恩将仇报,害得玉儿姑娘如此,这两天心中追悔莫及,还请三位原谅。”
拓跋玉儿对女王实是有些恨意,但听女王这样说,她纵看不到,却也听得出女王是真心来道歉的。她道:“陛下,诸事都是我的错……”
女王道:“玉儿姑娘,请你不要再说了。那天我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其实以敖墨那种恶毒的性子,就算你不上他的当,他也一定会想别的阴谋来把崆峒印摘下的。只是我早料到了这一点,还大言不惭地说不论生什么事都不会怪罪你们,事到临头却只会将责任全推到你们头上,现在想来实是心不能安。玉儿姑娘,请你千万不要在意,别让我后悔一生。”
她顿了顿,又道,“这两日,我已让巨海向仙岛进,现在已穿过弱水,陈公子和小雪姑娘可以乘小海登6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