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前来狼台的人络绎不绝,无论官职大小,没有一人有资格入住宫殿。
唯独魏长乐一行人被请到了偏殿。
入殿之后,魏长乐见得殿内果真是富丽堂皇,一砖一柱都是非比寻常,诸般摆设也都是异常考究,心知这里面每一件东西都是云州百姓的血泪。
接待魏长乐的乃是右贤王麾下的相国狐若。
魏长乐已经从两位钦使口中了解到,无论是塔靼汗还是左右贤王,麾下都有相国。
相国是文职,不掌军权,协助处理政事。
而且相国并非一个,最多时候右贤王麾下能同时存在四名相国,但与大梁的左右相相比,地位和权势自然是远远不及。
入住之后,相国狐若令人准备了丰盛的佳肴,面上一脸笑意:“大都尉奏禀右贤王,王爷带着使团千里迢迢来到云州,右贤王很是感动。这次大典,王爷能够赏光参加,这会让天下人知道你我两国乃是兄弟之邦,右贤王对此也是很欢喜。”
“国相大人,却不知右贤王是否已经休息?”
钦使焦岩在云中城休息两天,虽然身体还没有痊愈,但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微笑道:“不知今晚是否能先与右贤王见上一面?”
狐若道:“右贤王为了早日举办庆典,日夜兼程走了大半个月,途中十分疲惫。明日还要举行大典,今晚要歇息好,所以今晚不便相见。”
焦岩立时显出失望之色。
“不过几位尽管放心。”
狐若笑眯眯道:“大梁使团前来云州的原因,右贤王心中很清楚。骨都侯领兵入了梁国境内,事先右贤王并不知情,得知此事后,右贤王也是很不开心。”
魏长乐闻言,倒是淡定自若,两位钦使眉宇间却都显出惊喜之色,秦渊已经问道:“国相,这样说来,右贤王也觉得骨都侯进犯山阴有错?”
“骨都侯派人向右贤王作了解释。”
狐若道:“其实这件事情真要论起对错,也很复杂。右贤王将云州的事务交给了右大都尉和骨都侯,一直很少过问这边的状况。不过听说云州有许多子民南逃到梁国境内,梁国边军也没有阻拦,这。。。。。这多少也是有些责任的。”
两位钦使对视一眼。
其实两人倒是理解塔靼人的心思。
塔靼如今成为北方草原最强大的汗国,就是一路扩张而起。
他们的征服道路血腥异常,但每征服一个部族,部族的牛羊牲畜固然归属塔靼人所有,而被征服部落的平民,在塔靼人眼中也等同于牛羊牲畜,是战利品。
云州割让给塔靼,那么在塔靼人眼中,云州所有的百姓,自然而然就成了塔靼的私产。
自己的牲畜逃亡,就是损失。
云州百姓不堪压迫,南逃到大梁境内,在大梁看来是死里求生,但在塔靼人的思维里,就等于自己的牛羊进入了别人的羊圈。
虽然呼衍天都进犯山阴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要回难民,但如今塔靼人以此为借口,却也勉强算是一个理由。
“狐若国相,呼衍天都进入山阴之前,你们这边可没有派任何人前往大梁交涉。”
魏长乐淡淡道:“而且呼衍天都入境之后,在大梁境内屠杀百姓,不知道这些他们可向右贤王禀明?”
狐若微笑道:“王爷,右贤王此番亲自前来云州,不但是为了主持狼台大典,也是为了解决这次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