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截止到今晚,金铮总共活了整整二十四年了,第一次觉得酒是个好东西。
五岁的时候他第一次尝到酒精的滋味,他在餐桌上看着金甚杯里的酒很是好奇,金甚也不管那是六十几度的白酒,拿筷子沾了点就直接送进了儿子的嘴里,辛辣冲鼻的酒精味顿时充盈金铮整个口腔和鼻腔,整张小脸都因此涨得通红皱成一团。
这就是酒精给他的第一印象,简直是坏透了。
再长大些,酒成了社交场上必不可少的手段,也成了烦恼时候主动去寻求的慰藉与麻痹,他仍是觉得酒这东西又苦又涩难以下咽,不过他早已和大部分成年人一样,无师自通破解不美好的味觉带来的生理抵触,面不改色一杯接一杯地干。
这是什么原理他说不上来,反正他始终对酒这玩意没多少好感。
将近二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当然需要一件不同寻常意义重大的事情来改变。
比如说,喝醉了的沈何启很温顺,温顺到任他摆布,全然没了天生反骨的硬气和叛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尝到了甜头,男人的劣根性一上来一时就有点收不住手。“渣渣。”
他叫她,“你喝了酒怎么这么乖,我怕我再也不想让你清醒了……”
俗话说得好,饭吃七分饱,话说三分满。
沈何启很快就让金铮明白她到底乖不乖。
她在一身黏腻却连澡都不想洗的疲劳程度下,居然还死死惦记着要卸妆,并且坚持要穿上衣服才能入睡。穿了衣服才能睡觉这点金铮在Z市就见识过了,此刻她没带别的衣服,又嫌弃酒店提供的浴袍脏,至于她自己的衣服,一是布料和款式都不适合当睡衣,二是……盘扣太难解,他耐性耗尽后直接撕了。
衣服的问题不难解决,金铮穿了件T恤,提议:“我的衣服让你穿着睡觉,好不好?”
只是卸妆他怎么劝沈何启都不听。酒店里只提供洗面奶,并没有贴心到连卸妆液也准备的地步。
沈何启醉的厉害,又经历了一番体力活动,金铮原以为经历几场拉锯能把她耗睡熟,没想到她就真能越说越精神,扯着他的胳膊死死不撒手:
“洗面奶洗不干净么?”
“洗不干净的。”
“你脸上根本没有化妆品留着了,我都吃掉了。”
“有的。”
“不卸一天也不会怎么样吧?”
“会的。”
“会怎样?”
“会毁容。”
金铮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能变丑,绝对不能!”
嗓音尖利,语气急切,隐隐约约甚至似乎带了点哭腔。
这个声音让金铮紧张起来,他不明白她这么执着的理由,可是他怕她哭,手指摸索着抚上她的眼,确定指腹干燥才放下心来,过后毫无招架之力向她妥协:“好了渣渣,知道了,我让阿标送过来。”
阿标半夜十二点接到老板电话仅仅为了一瓶卸妆乳,他整个人是很奔溃的,更奔溃的是他听到老板娘说还要一瓶专门卸眼唇的卸妆水。
女人怎么就能这么麻烦?
金铮显然也被这卸妆水还要分脸和眼睛嘴巴弄得有点无语,不过也只能吩咐阿标:“听见了么?”
挂电话前,脑子里电光火石又想到明天周一,于是试探性地问了沈何启一句:“你明天不去上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