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郎确实比当年的他要厉害很多,但在炎柱眼里,终究也还是个孩子,忍不住多操心了些,
时透没有漠视这份关照,应声道:“好的。”
炎柱欣慰一笑,这彻骨寒冬,都要被暖化了。
今日的渔村有些怪异,屋内没有鬼鬼祟祟窥视的目光,也没有呼吸声,人都不见了。
时透不信那个鬼会一夜之间把所有人都杀光,正是因为太弱了,所以才不得不借助人类的力量来得到供奉。微弱的鬼息也是很好的证明,瑟瑟缩缩地躲藏,生怕叫人知道了原型。
一阵劲风来过,两只兀鹫在空中盘旋,发出凄鸣。
炎柱看着那怪叫的鸟,发出疑惑:“奇怪,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种鸟?”
这种食腐的鸟一般都不喜欢海。
时透也在思考,忽然远处传来惊惧的哀嚎,血的乐章奏响,从地心内部传来的腐烂味道,令人晕眩又迷醉。
来自祭坛的方向。
炎柱跟时透有了不好的预感,尽全力朝那边跑去。
还没有彻底天黑,恶鬼居然就胆大地出来作乱,看样子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等两人来到声源地,扁舟状的祭坛像一只血红的赤瞳,死锁着闯入者,宛若地狱来的鬼使。
祭坛前围满了渔民,哭泣的声音是从这里传出,他们仰头张望着什么,时透和炼狱顺着人群的目光抬头。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正对着众人挂在那,他的身躯脆弱地被风带着撞击铁架。如同普通人对命运不公发出振聋发聩的诘问,可惜注定得不到任何回应。
那低垂的脑袋上,露出鲜血淋漓的半张脸,烧伤的痕迹纵横交错。
棕褐色的兀鹫鸟羽反着绿光,不再飞旋,停歇在铁架之上,撕下一片片血肉,啖骨食肉,堆迭血腥。
从第一滴血珠落地,冬日的余晖终于散尽。
兀鹫误啄断了绳索,少年的身躯快速坠落。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碎裂,发出巨大声响,人群惊呼着退后。
一时之间,时透的大脑陷入空白,脸上的血色全部褪去。他的愕然与这声响一同震耳欲聋,巨大的坍塌从内心深处传来。
“霞柱,我不走了。”
日向在海边笑着挥了挥手,绷带散落,他转身跑入了暗夜。再见的时候,已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浅绿的瞳孔倒映出普通人的丑态,在场的人无一人再敢动弹。
那个去而复返的黑发少年,身上散发强大无形的气压,像给人脖子上绕了根细线。等真正收紧之时,人们的惶恐感依附到了实处,跟脚从高处踩空一样慌乱,迫切想抓住眼前之物。
紧张的吞咽声四起,凝结的空气让人不适。
炼狱杏寿郎看到这一幕,神色晦暗,他听着身旁无一郎的呼吸声变得异常清晰,迟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