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川将孩子递给严氏:“今夜赵侧君申时末诞下一名女婴,池侍君戌时诞下一名男婴,都记住了,有半个字不该说的,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赔的。”
接生夫和男医立即跪倒,连连表忠心。
打走二人,眼见着严氏抱着孩子如同抱着火炭一般,不由有几分恼怒:“严正夫!这件事情如果败露,别说楹弟捞不着好,赵家恐怕也承受不起殿下的怒火。把你那惊惶失措的样子收起来,父女连心,你再这副见鬼的样子,少不得楹弟也会起疑心。我没拿刀子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做这事儿,想要搏富贵,又不想担风险,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严氏一把年纪的人,又是一家主夫,被顾南川一顿训斥,唯唯诺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琦收到消息,已经是新年初一的中午。昨夜和杨书忱、元琮饮酒畅谈,一夜宿醉。
早上向景成帝拜年,又去惇君宫中坐了坐,出了宫才知道,昨夜赵楹和池灵均一同生产,诞下一女一子。
回宫的马车上,元琦眉头不展。卫念秋安抚道:“且不论赵氏是不是动了手脚,挑好这样的时辰生产,现在已成既定事实,殿下心烦也于事无补。不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利用这个孩子拉拢赵家,想来母皇赐婚赵氏,也是这个目的。殿下的心结,不若效仿母皇对待青阳王氏一般,自然可解。”
景成帝夺嫡时,青阳王氏势大。景成帝一面将王氏旁支的王倩收入麾下,一面纳了旁支的嫡子入后院,正是元琦的养父惇君。将王氏分化瓦解,留下为自己所用的部分。
王氏的情形与现在的赵氏十分相似,因而卫念秋才有如此劝解。
元琦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哪怕心中不喜,嘉亲王府上上下下还是三喜临门的热闹非凡。众人吉祥话不要钱的往外说,一片贺喜之声。卫念秋下令多三个月的月俸,将这喜气推上了顶峰。
二人相携到了赵楹的院子,院内的气氛却不似别处那般热闹,甚至有些低迷。
赵楹怀里抱着孩子,顾南川坐在他的床边,二人似在争执些什么。见元琦和卫念秋进门,皆闭口不言。
卫念秋对这样奇怪的氛围只做不见,上前抱了孩子给元琦看,打趣道:“这孩子看眉眼,与殿下像了七八分呢。”
元琦也笑道:“这皱巴巴的样子,哪里看得出来就像本王了。”
顾南川笑意盈盈:“臣侍和正君看法一样,将来长开必然如同殿下一般英武。”
赵楹也勉强撑起一点笑意:“若是她能有殿下半分风采,臣侍这个做父亲的便知足了。”
元琦把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开:“你脸色这么难看,可是有什么不适?生产辛苦,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和正君说。”
“多谢殿下关心,臣侍一切都好。池侍君昨夜生产凶险,殿下早些去看看他吧。”
他这么直白地赶元琦走,花青在一边提着心,生怕惹怒了殿下。
元琦却没有什么不愉,顺势道:“那你好生休息,本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目送二人出门,赵楹厌恶地看了一眼孩子,压低声音满是怒火地问:“顾侧君,我的孩子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