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拿起左边那只颅骨翻过来,指着脑后的骨头说:“大人,您看,这里颅骨碎裂,死者生前后脑勺应该遭受过重击,很可能这就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陈云州仔细端详一阵:“没错,这很可能是一起凶杀案。”
听到这答案,围观的百姓都吸了一口凉气。
陈云州拿着头骨,抬头看着被捆绑起来的慧心三人:“你们可知这是何人?”
师徒三人都推说不知道。慧心说:“阿弥陀佛,贫僧眼疾,已多年不曾到过后山。”
福青则说:“这个水池是我与师弟两年前多前请了几个村民一起帮忙挖的,若知道这里埋了尸体,我们怎么敢在这挖蓄水池。”
人群中有两个村民站出来证实这事。
陈云州不置可否,放下头颅,拿起一根腿骨手上稍稍用力,啪地一声骨头断了。
百姓们震惊不已,陈云州也看着自己的双手挑了挑眉,他的力气这么大的吗?
江平捡起地上的骨头碎片观察了一下说:“不怪大人,这骨头已经风化变脆,很容易折断。赵师傅说过,人死后,大约十到十五年骨头就会风化变脆,我还是第一次见,原来是这样的。”
这么久?
凶杀案时间越久意味着越难破案,陈云州抬头看向周围的百姓:“十几年前你们可曾听说过附近有两名男性失踪?若能提供有用线索,官府赏银二两。”
二两银子非常有诱惑力,大家都顾不得看热闹了,绞尽脑汁在脑子里寻找有没有这样对得上号的人物。
可找到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只能遗憾摇头。
陈云州眉头紧锁,正在思索之际,刨土的大刘惊喜地说:“又挖到一根骨头。”
江平接过骨头洗干净,放在左边那具尸骸上,正好填补上那个空缺,端详数息,他又将骨头拿了起来:“大人,这骨头有点变形,但没有断,死者生前腿应该曾受过伤,是个瘸子或腿脚不便之人。”
这可是个重要的现,受害者的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回去后让衙役在附近挨家挨户搜查一遍,有很大概率能找出死者的身份。
陈云州赞道:“不错,江平你有两把刷子嘛。”
“大人谬赞,小人还差得远。”
江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重新将骨头放了回去,拿起几颗牙齿清洁起来。
陈云州看到这一幕,脑中灵光一闪,牙齿这么小的东西都能寻到,可现场唯独缺少了一物:“大刘,你们没挖到过头吗?”
大刘边挥舞锄头边说:“没有,大人,一根都没现。”
江平听到这话呆愣片刻,骤然反应过来,激动地说:“这不合理,头腐烂的度很慢,要好几十年。两个人这么多头,不可能一根都没现,除非,除非……”
他抬头,目光灼灼地望着慧心三人锃光瓦亮的头顶。
世人皆蓄,除了僧尼,而这又是五平寺的后山,山上住的就是光头。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惊呼出声:“这……这死的是两个和尚?”
“可没听说过五平寺有和尚失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