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病了?”
姜淮立刻问道。
苏微沁点点头说:“也不知是生了什么病,只听母亲说,似乎有些严重,一连数日二姊姊都昏迷不醒,也不知现下如何了。大哥哥担心外头知道了二姊姊的病情,会引起边关动荡,遂秘而不,如今也就家里人和嫔妾还有陛下知晓。二姊姊吉人自有天相,想来是会无事的。”
“陛下…”
姜淮有些狐疑的看向李庭言,“郡主到底如何了?”
“瞧朕做什么。”
李庭言语气不善,“此事和朕可没关系。舒妃不是要陪公主一道去打雪仗吗,走吧。”
李庭言说着,牵起姜淮的手,也不问她的意思,便自顾自地朝梅林中走去。雪地里映着红梅朵朵,本应是冬日胜景,姜淮却只觉得那红色直晃眼睛,让她想到了南境沙场上死伤的战士鲜血,心下更是烦闷,便是陪着瑾柔打雪仗时,亦是心不在焉。
瑾柔见状,跑过来安慰姜淮道:“那个郡主是什么人?是淮娘娘的姐妹吗?”
“是呀,她是我的姐姐。”
姜淮想到苏微澜,一向冷漠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温柔的神情,“她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所以她生病了,我很担心。”
“那我们回去吧,瑾柔不打雪仗了。”
瑾柔拉着她的手说,“我陪着淮娘娘回去,让爹爹派最好的太医给那位姨姨诊治好不好?淮娘娘的姐姐,一定也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好,多谢瑾柔了。”
姜淮笑着抱起她,正欲向李庭言行礼离开,李庭言却叫住了她,把瑾柔交给了身边的乳母吩咐道:“先带公主回凤仪宫,朕有话和舒妃说。”
乳母立刻便抱着瑾柔离开了御花园,等四周的人都散去后,李庭言折下一支红梅递给姜淮道:“这枝花开的不错,拿回去宫里摆着赏玩吧。”
“陛下忘了。”
姜淮并未伸手接过那株梅,“臣妾不喜欢红梅。”
她从来都不喜欢红梅,只喜欢春日里的粉色繁樱,刮风的时候,花瓣成片落下,虽然花期短暂,她却独爱这种短暂绚烂的美。
“是了。”
李庭言收回了手,“朕记得,你只喜欢樱花。只是梅花高洁,阿淮竟不喜欢吗。”
梅花高洁,但她确实不爱,喜欢梅花的,一直都是苏微澜,而她也和梅花一样傲立于寒风中,从不向任何人低头。姜淮不一样,为了生存,为了她在乎的人,她才不在意那些所谓的气节风骨。
“长宁郡主并非得病,而是中了蛊毒。”
李庭言缓缓开口说道,神情淡漠,没有一丝担忧。
“蛊毒?!”
姜淮下意识地抓住了李庭言的手,指甲几乎都要掐到了他的肉里。
他受痛皱眉,却也没有收回手,而是对她说:“康格山一带有南越遗民联合交趾遗民叛乱,郡主率军前去平定时不慎遇刺,因此中了蛊毒昏迷不醒。三月前消息传入宋将军府,清朔带伤入宫请旨,请求朕允他前往苍鹭看顾郡主,遍寻名医。”
原来,当日康格山一带的遗民作乱,拢共也不过七八百人,其中也多是一些老幼妇孺,说是叛乱,倒不如说是个土匪窝子。
只是南越与交趾遗民对大梁恨意颇深,时常下山作乱,康格山地势险峻,又是穷山恶水之地,并无多少朝廷驻军,因此当地县衙的府兵与驻军围攻多次无果,便只得上报给了长宁郡主,请她带兵镇压。
苏微澜亲自领了一千精兵入山平叛,不过三日便平定叛乱,绞杀了寨子中全部的成年男性,让其余民众并入康格山所在的南峤县,又增加了康格山的驻军。原本若是不出意外,此次叛乱到这也就结束了,小的都不会在大梁史书中留下只言片语。但偏偏,就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