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瘦削的妇人哭得哀切:“我可怜的玉娥,前头还说欣赏文人的风骨,怎地转头就喜欢上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农夫?”
中年男人黑着脸怒喝:“你哭有什么用?”
妇人被人喝止,抬泪眼朦胧地看他:“那你说怎么办?女儿现在不吃不喝,你还要把她嫁给县令的大公子!那大公子整日花天酒地,一个的十足纨绔,你是想逼死她吗?”
中年男人烦躁地站起身:“什么叫我把她嫁给县令的大公子?县令大人当时也就那么随口一说,事后并未重提!”
妇人擦了擦眼角:“可这外头都在传这事,许多相熟的夫人都恭贺我,说我寻了个乘龙快婿……”
“你管他们作甚!”
中年男人皱眉道,心里却在盘算着正好可以借此事去探探县令的口风。
妇人直直看着他:“我不管他们,我只管你!你敢说和县令结亲一事你没动过心?”
中年男人也不心虚:“县令明年就会高升,若是玉娥能嫁过去,咱们家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他们李家其实就一普通的商户人家,在这平城还算有两分脸面,可出了平城什么也不是。如果他家能和县令结亲,那就不同了!
妇人又急又怒:“你那是卖女求荣!”
“行了行了!”
中年男人不耐烦地道,“玉娥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自然希望她好!”
“希望她好你就应该给她找个疼她爱她的如意郎君,而不是借此攀高枝!”
中年男人脸色阴郁:“不管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嫁给一个粗鄙的农夫的!也不知这农夫给她下了什么迷药!”
转身踱到丫鬟跟前,中年男人沉声问:“除了你之前说的,小姐可还和那人有其他接触?”
小丫鬟忙摇头:“就只见过那么三次。”
“你再把两人见面的情形说一遍!”
“是!”
小丫鬟努力回想当日情景,道,“那日小姐说要下地去看看,我跟随小姐身后,春兰嫂子作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隔壁常山村的地头,小姐远远瞧见一只小兔子蹲在田埂上便上前去看!结果现这小兔子是有主的!”
“那兔子是那人的?”
小丫鬟点头:“还有一只猫!那猫守着兔子不让我们摸,春兰嫂子觉得这猫眼熟,转头瞧了瞧,看到了常大。”
“在我们赶过去之前,小姐应是和那常大说过话的,那常大古怪得很,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自个在田里忙活,把兔子丢在田埂上让猫看着兔子不让小姐摸。”
“回去的时候小姐向春兰嫂子打听了这常大……”
待小丫鬟说完,妇人眉宇间的虑色更重了:“玉娥姿容出众,打小就收获许多赞赏的目光和溢美之词,不少男儿倾慕她而处处优待关照,唯独这常大对她不假颜色,许是因为如此便入了她的眼……”
中年男人没好气地道:“什么不假颜色?他那是眼瞎!”
妇人唉声道:“老爷,咱们女儿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这事逼不得!”
中年男人甩袖:“你以为我想?我这不是被气着了?”
丫鬟小小声道:“小姐说这常大踏实能干,心眼不多又对小动物有爱心,若娶妻定是个会疼人的,比起那些追求她的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好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