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相互纠缠,乱七八糟地裹成一团,他身上侵略的气息很重,像一头困兽,又仿佛一张拉满了的弓,压抑到极致,濒临爆发。
沈妙舟下意识去探袖间的玉刀,不防摸了个空,这才想起上回交手时,玉刀刺进了他肩头,没来得及收回。
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忙伸手抵住卫凛的胸口,却惊觉他的心跳急促而有力,透过衣衫,让她指尖也跟着微微发胀。
一下一下,他的心脏,仿佛就在她的指尖上跳动。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妙舟的脸顿时热得快要烧起来,甚至连身上都有点发软。
一时竟不知是该继续抵着,还是该收回手来。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小声问:“卫凛?你……是不是喝醉啦?”
没有人答话。
他只是抬起手,在她的鬓发间摸索了几下,像是在找什么。
随着他的动作,衣料发出轻轻的摩擦声,发丝间传来细微的颤动,那种莫名危险的直觉越发强烈,沈妙舟绞尽脑汁地没话找话:“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伤还没好,怎么能喝酒?你醉了,让长廷送你回府好不好?”
依然没有人答话。
只有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跳从她指尖波及至掌心,一路蔓延直抵她的胸腔,震得她胸骨隐隐发麻。
好在卫凛很快收回了手,沈妙舟暗暗松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刚松到一半,她下巴忽然被人托起,黑暗中,他的脸低了下来。
清冽的呼吸近在咫尺。
甚至就拂落在她的唇瓣上。
沈妙舟心一慌,猝然向后仰头,后脑却未如预料般撞上坚硬的木板,恍惚中只听身前的人闷哼一声,似乎是他用右手垫住了她的脑袋。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本能愣愣地抬头,径直撞进一双幽沉不见底的眸子,那眼神里好像有什么浓烈的情绪在翻涌。
四目相对,一霎沉默。
冷风簌簌敲叩着车壁,车厢里一片安静。
沈妙舟呼吸微滞,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卫凛却好似突然被针扎了一般,猛地与她拉开距离,凤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狼狈。
还不及她说些什么,便风一般推开车门,跃了下去。
车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车门乍开,朔风裹着雪花猛卷进来,冷得沈妙舟一个激灵。
看着卫凛身影突然消失,她还有些发愣。
简直像在做梦。
“……夫人?”
盈霜踏上马车,小心翼翼地唤她。
沈妙舟拢回神智,深吸一口气,“没事,我们回去罢。”
朔风呼号,雪势渐大,砂砾似的雪沫子直扑面门,拍得人睁不开眼。
卫凛却似浑然不觉,独自一人疾步走在大雪中,腹内烈酒翻腾烧灼,诡异又陌生的冲动在血液中肆意冲撞,耳根和脖颈一阵阵发烫,分不清是酒意作祟还是旁的什么。
他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
应付完陆烽,本应直接回去北镇抚司,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竟登上了卫府的马车,等她出来,甚至想……
这一切简直荒谬透顶。
夜色浓稠,天地间空茫一片,唯有北风卷雪的呼啸和长靴急促踏地的咯吱声,他走了不知多久,衣衫浸透寒风,血液才渐渐凉下来,耳畔的喧嚣终于平息。
卫凛站定,闭了闭眼。
虽然有了些猜测,但她的身份仍需得尽快证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殿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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