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越想越怒,拂袖一甩,将案上的茶盏重重扫到地上,“锵”
地一声,瓷片四溅飞散。
张嵩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王爷,属下倒有个主意。若论消息灵通,恐怕无人比得过锦衣卫。”
萧旭动作一顿,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找卫凛帮忙?”
张嵩应正是,“卫大人既有意投靠王爷,那总该拿出些诚意来,眼下不正是王爷的用人之际?”
萧旭沉吟,此言倒是有理。
锦衣卫无孔不入,他身在大同,若到万不得已之时,或许要使些非常手段,那就少不得要让这些鹰犬闭紧嘴巴,免得走漏风声。
如今卫凛虽愿意示好,未曾直接将账本上交给皇帝,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远不够牢靠。若能让他再多为自己做些事,牵扯更深一些,等日后图谋大事,他自然就不能轻易置身事外。
“这法子不错。”
萧旭打定主意,正要向外唤人,门外忽有内侍来报:“启禀王爷,卫大人求见,说是有要事与王爷商议。”
萧旭和张嵩皆是一愣。
来得倒正是时候。
“快请进来。”
萧旭扬声道。
内侍领命退了下去,不多时,沈妙舟和沈钊便顺利地由人引进了王府,转过前殿,直接走到萧旭的书房门外。
二人刚刚站定,就见萧旭笑着从里迎了出来,“不知寒玦造访,所为何事?”
尽管来的路上早已做好了准备,可一看见萧旭那张脸,听到他笑得这样轻快得意,沈妙舟还是瞬间攥紧了拳头,恨得牙根都痒痒,只能装作恭敬地低下头,掩住眸中的杀意。
沈钊的呼吸也重了几分,强忍下满心的恨怒,学着卫凛的神态和语气,拱了拱手道:“确有一件要事,须与王爷商议。”
萧旭点点头,引二人入内。
一名内侍送上茶来,萧旭瞥了沈妙舟一眼,向沈钊笑问道:“什么要事?寒玦不妨直言。”
沈钊故意淡淡扫视了一圈,看向一旁侍立的张嵩。
萧旭意会,犹豫了一下,想说他是心腹不必忌讳,但又想到卫凛和张嵩之间略有些嫌隙,便递去一个眼色,示意他暂且退下。
张嵩点点头,拱手退出书房。
沈钊见屋中再无旁人,便压低声音道:“昨晚锦衣卫的暗线来报,在城隍庙一带发现了些可疑的人马,似是有人受了不轻的外伤,言谈间涉及‘王府’,‘拷问’等词句……”
萧旭心下一惊,他自然知道皇帝疑心深重,虽为安抚臣工而裁撤了东厂,可自那以后却更为倚重锦衣卫,养的鹰犬眼线遍布各处,但也没想到锦衣卫手眼通天能到如此地步。
拉拢卫凛果然有大用。
不过眼下不急着思量这些,尽快弄清是什么人劫走了沈镜湖才是正经事,他当即追问:“那寒玦可知,他们现在何处?”
“自然知道。”
沈钊与沈妙舟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萧旭,“他们么……”
萧旭精神一振,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