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两桩事。”
柳七的神色有些难看,“刚收到大公子的飞鸽来信,五日前,不慎让姓陈的那个小贼给逃了。”
沈妙舟意外地瞪圆了眸子:“陈令延逃了?”
柳七道是,“信上说他假作毒发,打晕看守,趁机跑了。这小贼若是一路往京城逃的话,算算脚程,这两日差不多就要到了,您看可要调几个弟兄去城门截住他?”
她立马点头,“城西和城北都要留人。”
柳七应了声是,又压低声音继续道:“还有第二桩,昨夜宫里不知生了什么变故,派出禁军将萧旭的住处围了,看着像是软禁。”
萧旭出事了。
沈妙舟心头一跳,忙问:“那卫凛呢?有没有他的消息?”
柳七迟疑了一瞬,摇头,“咱们初到京城,王爷还很谨慎,只放出了人手盯着萧旭那头的动静。”
想想方才做的噩梦,沈妙舟心里说不出的发慌,也不再多问,草草更衣洗漱后,径直去前院寻祁王。
她刚一转过廊角,就见一个作仆役打扮的年轻男子,正从祁王的屋子里退出来,那人似乎是听到了她这边的声响,脚步停住,警惕的目光一瞬向她扫来。
视线忽地相撞。
这个时辰天还未亮透,廊下的光线一团模糊,那人虽做了些乔装,可沈妙舟只一眼便认了出来,正是长廷。
杏眸唰地一亮,沈妙舟当即叫住他:“长廷!你家主子呢?是他吩咐你来的么?”
长廷此时也看清了对面的人,忙抬手行了个礼。
沈妙舟走近几步,仰起脸看向他,轻声问:“卫凛呢?”
长廷的目光闪了一下,神色有几分僵硬,“主子他……暂被收进了刑部大牢,等十五过后,各衙门开印再行过堂……”
不待他说完,沈妙舟忽然冷声打断:“他在诏狱,对不对?”
“没,不是……”
长廷一时有些语无伦次,无力地支吾了几句,对上沈妙舟清凌凌逼视过来的目光,很快便发觉自己根本瞒不住,好半晌,只能认命似的垂下头来,咬牙承认,“……是。”
尽管早已做好了准备,可亲耳听见这个确切的答案,沈妙舟心口还是猛地一缩。
她忽然有些腿软,脑中不受控地闪过噩梦里的场景,一颗心仿佛在冰水里上下沉浮,指尖冰凉。
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拘禁一段时日”
、“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他树敌众多,进了诏狱,又怎么会只是“吃些苦头”
这样简单呀……
卫澄冰,你个骗子!
觑见她脸色不对,长廷急忙劝解:“郡主放心,主子他,他没有大碍。”
沈妙舟的眼圈一霎就红了,转眸看向他,声音都在发颤,“那是诏狱呀长廷!卫凛从前得罪过多少宵小,一朝入狱,那些人会怎么对他?他在里面多待一刻,要多受多少折磨,你比我更清楚的!”
长廷闻言也红了眼,唇角抿着,欲言又止。
安静半晌,沈妙舟攥紧手指,忽然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
长廷见状,暗道不好,拔步追上去,“郡主,您要做什么?”
沈妙舟吸了吸鼻子,“我要去接他回来。”
此言一出,长廷顿时惊出来一身冷汗,一面追着她走,一面急声道:“郡主,不成啊!宁王那头刚有些动作,倘若稍有纰漏,主子先前受的罪就都白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