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秋一肚子恼火,都因为酒精而胡乱发泄出来,他憋了太久了,索性直接往陆庸的被子里钻,贴了上去。
陆庸吓得差点摔下去,他弓起背,把小酒鬼抱了满怀,连声说:“别挤了,要一起掉下去了。”
陆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沈问秋就像是一团火,在他的心窝里乱蹿。
陆庸明知道不可以,不庄重,他觉得沈问秋只是喝醉了,只是太寂寞,只是出于愧疚心,只是很久没有x生活,所以才会荒唐地提出这种事。
他这样做就是趁人之危,一点也不君子道义。
但这可是他放在心尖上喜欢的人。
沈问秋是他的曙光,也是他的邪念。
他唯一的邪念。
所以,当沈问秋发抖的手拽着他的衣服吻上来的时候,轻轻的一个吻,把他所有抗拒的力气都给抽空了。
沈问秋在黑暗中笨拙地亲上来,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献祭自己,拼了命地往陆庸身上扒拉,没立即得到回应,他又觉得好伤心,眼泪不停地涌出来,脸颊湿漉漉地贴近。
陆庸按捺着怒气似的,凶气如尖锥破囊一般流逸出来,低声道:“沈问秋!”
沈问秋滞住,哭得更厉害了,但屏住呼吸,不想发出声音,觉得心口都被掏空了,还是舍不得放开陆庸。
陆庸冰冷的金属义肢悄无声息地抓住他的双手,扣住。
沈问秋想,接下去应该就是他被推开了吧?正低落着,陆庸匪气十足又无可奈何地骂了句:“妈的。”
气息喷在沈问秋的脸上。
沈问秋羞耻到人都要烧起来了。
接着,陆庸倾身过来,盖住他。
沈问秋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猛兽按在地上,咬住喉咙,是他自己找死的。
急迫。混乱。炽热。
这事真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们都以为对方有经-验,所以都没识破彼此的笨手笨脚。
陆庸问他疼不疼,他撒谎说不疼。
他很满足,感觉灵魂终于可以落地,被人紧紧抱住,茫然的空洞被陆庸的亲吻和拥抱一点一点地填充。
真好,沈问秋想,他喜欢这个地方。
这里是他喜欢上陆庸的地方。
……
y镇在二十多年前,九十年代初就开始陆续有人经营起电子废品回收行业,逐渐壮大,在彼时毫无管理约束的国内开了数十上百家大大小小的公司,或者说是作坊。
没几家正规的。
那年寒假。
陆庸带着他走在路边,说:“这里被人称作是电子垃圾的世界终点站。”
沈问秋说:“听上去很厉害。”
“我也觉得。”
陆庸颔首,他向来认为他们的民族拥有世界上最吃苦耐劳的人民,不怕脏,不怕累。
沈问秋好奇地问:“但我们要怎么调查呢?我们还是学生……说是学校报社来采访的?这样人家也不会仔细地跟我们说吧?”
陆庸这才停住脚步,看了看他,说:“这事我有主意,你要么到处玩一玩,或者在旅馆打游戏等我。”
沈问秋不懂:“啊?什么意思?”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陆庸竟然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本地的招工市场,问有没有工厂招人:“我十六岁了,可以打工了。”
对方看看他只有一只的手臂:“你能不能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