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会践踏她的底线。
所以,即便?他和陈其允都在逼迫她,强迫她,但她始终没办法?真正讨厌陈添,总盼着?他好,哪怕她因为他走入深渊里。
这算自我牺牲吗?
她觉得不是,她只是败给了?命运。
从前她不信命,就在三个月之前都不信,是在这一次又一次面临的抉择里,她才发现,她的命从来都不掌握在她自己手里,在老天那里,在陈添,陈其允那里,而即便?没有这两个人,她也会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被资本家所操控的这个社会推着?走向她最终的命运。
她的抉择,唯一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的,是自由意志,只有自由意志,但已经足够了?,就这一点?,不管结局如何,她已经比大多数连灵魂都被禁锢的普通人幸运太多。
她想得很?开?,所以陷于这种?境地也还?是心绪平静,早早上床入睡,也安然入睡。
在飞机上,她从来睡不安稳,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
这一觉,她睡到了?下午两点?,是劳累所致,也像不愿意醒过来。
起床后,她没有下楼,菲佣将将她的早午餐送上了?七楼,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件晚礼服。
“Mr。chenwouldlikeyoutowearthisdresstothebanquet(陈先生希望您穿这件礼服去晚宴)。”
菲佣告诉她。
礼服很?漂亮,像为她量身定做,穿上后,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都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优质的面料从胸口沿着?身体?弧度延伸至纤细的腰身,再包裹着?她圆润的双臀坠下,露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身后却是长长曳至地面的拖尾,上面缀着?带着?细闪的珠片,她每走一步,冰蓝色的裙摆都会折射出如星空般梦幻的碎光,拖尾也随之摇曳,像极了?神话里的鲛人尾。
论穿着?效果,这条礼服比起陈添送她的那些高定,不分伯仲,但陈添一直都是送很?多过来让她挑,从来不会只拿一件过来让她穿。
仿佛回到娱乐圈的精致生活,晚宴在七点?,她却从三点?就开?始被人围着?化妆、做造型。
陈其允出现在门口时?,她的妆造已经在收尾。
等她时?,他就倚在后面,透过镜子,笑吟吟地看着?她,像欣赏一件展会上精致的陶瓷娃娃。
黎艾也透过镜子看着?他,映在镜子里的眼神清晰可见恨意,在那抹恨意深处,像正酝酿着?一场报复。
看他笑得那么春风得意,她实在,很?不爽。
即便?是受着?威胁,她黎艾又怎么可能?甘心做任他摆布的布偶。
她会配合他演戏,为了?陈添,除此之外,在她这里,他休想舒心。
黎艾淡淡收回视线,抬手将发型师精心盘了?两个小时?的头发拆了?。
“黎小姐!”
发型师惊呼。
陈其允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秒。
他朝她走过来,“怎么了??”
“扯得我头皮疼。”
“那我们不盘了?,”
陈其允转头对造型师说,“重新给黎小姐做个发型。”
“我不想做。”
黎艾一脸不悦地开?口。
“可你头发乱了?。”
陈其允垂眸,手指勾起她一缕发,但下一秒,那缕头发被黎艾用力扯回去,像不愿意被他碰一根头发。
“陈其允,你记着?,我最讨厌别人碰我头发。”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黎艾很?清楚,像陈其允这种?曾经长期屈居人下,如今风光无限的人,最好面子。
为了?打击陈添,他可以在她面前撕下面具,但不代表他愿意在这些人面前被泼冷水。
陈其允的脸色也的确沉了?下去。
旁边的化妆师和发型师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半晌后,陈其允却又再次笑起来,语气温柔地开口:“那我们就不做造型了?,你怎么样都漂亮。”
黎艾冲他笑了?下,这只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