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叶寒听见闹铃声的时候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她将脸浸在冷水中憋了好久的气才稍微清醒点,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头痛,她又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才稍微缓过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她总共才睡了四个多小时,随便找了点东西垫肚子就当作早饭了,杜叶寒开车去了逢春阁,这家店早点很有名气,时常爆满,她这个时候去也得排上半个小时。
杜叶寒点了许多粥和点心,让服务生小心打包好,放入了车里,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段医生刚上班,医院门诊部的人已经多了,许多人都在排队挂号或等着叫号,不过病房区倒是略显冷清,杜叶寒找到了柏裕的病房,柏裕的病房是单人ICU,一侧的墙上有隔离板,白天可以调整光线看到室内的情况。
杜叶寒站在隔离板外,看到柏裕还在昏睡,他戴着氧气面罩,还在输氧,身上插着镇痛泵导管。
柏裕的责任护士说现在还不是探视时间,让她下午再过来,杜叶寒提着粥,说:“我给他买了饭。”
“病人现在还不能进食,不过已经打了人体白蛋白,不用担心营养问题。如果恢复得好,晚上就可能吃点东西了。”
护士说,“要不我帮您把饭先放冰箱里?如果他今天能吃,我再热一下给他吃。”
“也好。”
杜叶寒将食物袋递给了护士,然后又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稳定,照这趋势下去,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
“昨天怕他半夜会痛醒过来,所以在用镇痛的同时也加了些安定,他现在睡觉是正常的,不过最早中午就该恢复意识了。”
护士笑了一声,“别担心,危险期差不多已经度过去了。”
杜叶寒又看了一会儿柏裕,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微微发青,显得十分憔悴,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蹙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留一下号码,要是他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
杜叶寒对护士说。
护士领着她来到了病区的监护站,往系统里输入了她的手机号码,然后又问道:“可以问一下你跟病人的关系吗?是不是亲属?”
“不是,我跟他是朋友,”
杜叶寒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导致他受伤的责任人之一,所以我需要了解他的状况。”
护士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有点奇怪。
杜叶寒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那里撞见了柏裕的母亲,陈玲身后跟着几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似乎把所有的生活用品——不管有用没用的都搬过来了。
陈玲一眼就看到了她,似乎稍稍惊讶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又阴沉了下去,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来这里看柏裕。”
杜叶寒好心提醒道:“现在还没到探视时间。”
“我当然知道,只是你来了就走,关心不过是在做做样子,也算少见的虚伪了。”
陈玲认定了杜叶寒巴不得早日甩掉柏裕这个累赘,杜叶寒的一举一动在她看来都是想自然无痕地摆脱责任,说话便越发不客气,丝毫没有通常对待晚辈的态度。
杜叶寒没想跟她计较,随便陈玲胡思乱想指责自己,也懒得解释。
她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抛下一句“没什么紧急的事我就先走了。”
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