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言还算是个有眼力见的,后面就再也不在他面前提明竹。
他不回复她,或许有赌气的成分。
可他一直都清楚,她一定是会走的,每个人如果生来会拥有一个舞台的话,她的舞台不是在他身边,更不是在野蔷薇。
北林的雪已经开始化了,化雪的这天气温骤降,他穿了羽绒服出门,还是打了个喷嚏出来。
方雯听见了,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我帮你盯着,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不要紧,”
季望舟扭头看了方雯一眼,“相亲怎么样?”
“还挺好的,就是年纪小了些,和我表弟一样大。”
方雯被他表弟忽悠着在这家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公司入了股,她看起来柔弱,但骨子里刚硬着,对事业从不马虎。
季望舟点点头,说:“挺好。”
方雯就问:“你呢?”
季望舟说:“我也挺好。”
工人们在他俩的注视下手脚麻利地贴logo牌,做流水线工作,其中有几个是方雯表弟的关系户,但看方雯在场,也不敢造次,认真工作。
季望舟又咳嗽了两声,方雯确定他是感冒了。
“我车上有药,给你拿下来?”
季望舟抱着手,说不用,“快做完了,一会儿回去再吃,吃了药容易犯困。”
方雯也没再坚持。
他们俩成了最最普通的朋友,而方雯是觉得他有了女朋友才放弃的。
他们冰释前嫌的那天,方雯说:“祝你幸福,但我会比你更幸福。”
季望舟对她笑笑,说一定会的。
在他的潜意识里,没有奢望过自己能从另一个人的身上获得幸福感,他和明竹其实是同一类人。
他们都冷血、无情,拒绝心有任何妄动。
所有包装工作都结束的这天,季望舟陪金部长看了年末的联欢会,他们最终请来了fd乐团,金部长坐在他身边自我夸耀,“够可以吧?”
老计大拇指指指自己,意思是全靠他出马。
金部长爽朗一笑,冲他点头表示赞许。
季望舟只是附和了一声,他的目光在舞台上,那个光柱下的大提琴手的脸看着比明竹要青涩得多,没有娇媚劲,表情却很沉着。
当时他错过了明竹的演奏,不知道她演奏时是何姿态。
金部长看他出神,背手拍了拍他。
季望舟扭头看他。
金部长努了下嘴,“手机在响。”
他低头,看见是徐子言的电话。
“我去接一下。”
晚上的寒风刺骨得冷,室内与室外,像两个迥然不同的天地。
他一接电话,那边的大嗓门咋咋呼呼。
最近酒吧开设摇滚乐专场,每晚吵嚷,徐子言在嘈杂的环境下只能扯着嗓子说话。
“看微信。”
季望舟嫌吵,说句知道了就挂了。
他坐在剧院门口的石凳上,手一触凳面,感觉冰冻了半截。
手机也像一块冰砖,他怕冷,从袖管里伸出去点屏幕,看见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