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倌知道表小姐是谁,是大燕的太后,是先生的表妹,也知道摄政王是谁,是那个很凶的,带他们回京的黑脸大高个儿,却不知道什么叫有身孕,什么叫“是摄政王的”
。
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王瑾瑜:“身孕是什么?有了会不好吗?”
王瑾瑜听着他的童言童语,哑然失笑:“意味着表小姐在不久的将来,会拥有一个比豆倌儿还小的宝贝,先生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豆倌两眼放光,指着自己道:“比豆倌儿还小?豆倌儿这么小就已经很好了,那小宝贝一定比豆倌儿还好,肯定是好事!对吧先生?”
一边说着一边依偎进王瑾瑜的怀里,像个虫子似的扭啊扭:“先生,咱们以后有机会去看表小姐吗,见见比豆倌儿还小还好的宝贝。”
看着豆倌充满希翼的,亮晶晶的大眼睛,王瑾瑜笑了笑。
“好,如果表小姐还愿意见先生的话,先生就带豆倌儿去见见她们。”
*
那日之后,虞妗等了两日便如约给银朱和虞雁北赐了婚,前不久银朱便哭哭啼啼的出宫待嫁去了。
而虞妗的身边除了青黛,还多了个脸上长着胎记的宫女玉瑶,便是那个发现齐漪月信有异的盥洗宫女,为保她的小命被青黛送出了宫,由虞雁北暗中看管,前不久借着银朱出宫,又把她带了回来。
银朱瞧见这宫女与她一前一后进宫出宫,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在轿子上便哭着要回宫,被虞雁北强行摁了回去以后,整日往宫里递信,要回宫伺候虞妗。
虞妗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哪可能再把她接回来,索性硬起心肠不管不问。
一眨眼便过了两月,上京正式进入暑热之时。
与此同时,久病不治的秦昭折腾了几个月后,在大暑来临那日的夜里彻底香消玉殒。
宫中的正准备就寝的虞妗接到了秦震送来的报丧书,正在翻看之时,纸页间落下半截书笺。
“六月初五,秦震蒋韶,勾结造反”
区区十二个字,看得虞妗心神巨震,她甚至不用多加思考,便知道这是王瑾瑜送来的消息,他竟然如此大胆,借着秦震的手给她传递消息,也不怕秦震有所察觉杀了他。
虞妗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青黛忙把她搀住:“娘娘?可是有什么不妥?”
强忍着手抖,将书笺递给青黛看。
“六月初五?不就是三日之后?”
青黛惊呼出声。
“蒋韶果然和秦震联手了,”
虞妗强压下心头的茫然无措,如今她月份大了,心绪不同以往,这会儿竟急得想哭,又止不住想,秦宴呢?秦宴怎么还不回来?
青黛怕虞妗动了胎气,手忙脚乱的搀着她在床榻上坐下,一边替她抹泪。
虞妗深呼吸了几个回合,好歹是冷静了下来,吩咐青黛。
“第一,即刻传消息给我二哥,让虞家军做好勤王的准备。第二,将赵蒋氏多年来虐杀婴孩的消息放给陈德翰,让苦主去求他,陈德翰此人迂腐却正直,向来见不得这等草菅人命的事,必然不会不管。第三,联系闻人珏将他手中握着的,蒋韶这么些年来犯下龌龊事的证据散播出去。第四,去找宋嘉钰,拿下工部的李同,敲登闻鼓,状告秦震通敌叛国,意图谋害摄政王。”
“最后,齐漪快要临盆了吧,做完这一切之后,咱们应该有喘息的余地了,等她临盆,带着玉瑶将她秽乱宫闱一事公之于众。”
青黛有些犹疑:“娘娘,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