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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院之?后,更是藏在?学服之?下,除了林樾这样心细如丝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会去注意他的衣服是否单薄。
“林樾,你没听过斗米恩升米仇么?”
梁映摩挲着软滑的布料,嗓音宛若刚刚结成的一团乌云,翻滚着莫测的气息。
“这般对?人好,是会惹祸事上身的。”
语意里是威
胁、是警告、还是仅剩的一分善意劝他回?头是岸。
可眼前的人从不对?他展现的阴沉有?一分惧意,现下也是如平常一般,逸散着青山百川的无尽宽宏温柔气息。
“你我是同窗好友,又不是外?人。”
衣料在?梁映的五指下被微微攥作一团。
和他预料的答案一样。
同窗好友。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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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最后一盏烛光在?另一处床前轻轻摇曳。
梁映听着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紧绷过后的神思终于堕入柔软的梦境。
梁映极少做梦。
市井之?中常把梦分为预兆未来的颠倒梦,思及故人的托梦,还有?便是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可言说的,甚至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微妙欲|念。
梁映觉得?自己做的,是除去三者?之?外?的清醒梦。
他很清楚他是在?做梦。
梦中还是那个纸醉金迷的拂云楼,他又被发现,攀在?檐下,试图逃脱。
可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所经历的千钧一发,终是会在?那扇窗牖推开之?时被——
“进来。”
梁映攀着檐角的手差点?松开。
他紧紧盯着那推窗之?人。
一身白色里衣并无出入,可自那向上而去,为何是那双沉静温和的眉眼。
“林樾?”
梁映舌尖不解地抵住齿后,碾出两个字来。
他不懂,林樾怎么会在?这里。
可梦中发展的急迫不因他的不解而停滞,眼前如玉少年似是担心,竟扶住窗棂,探出大半身子就为了拉住还吊在?半空中的他。
玉白的指尖,是那样在?拼尽全力伸向他。
梁映像是被什么蛊惑,明知梦境,他却没有?耻笑这一刻的荒诞。而是同样伸出手,于空中紧紧交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