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嫦不知道,他们却知道刚才七爷的举动意味什么。
七爷那是交代黑云视冯妙嫦如他自己呢,而黑云也没任何不满地应了。
这真的非比寻常,是以往没人能想到的。
他们玄字的九人和西岭可说是七爷最信重的,也没得七爷这样交托过黑云。
还有黑云,马中再没比它还桀骜不驯的了,除了七爷,谁的面子也不带给的。
没人能越过七爷使唤动它,之前它听冯妙嫦的指派要慢就慢的,虽说是为顾着七爷,也够这些人吃惊了。
这会儿它竟应了越过七爷听冯妙嫦的话,让拉车就拉车了。
黑云最灵性不过,定是它察觉了七爷待冯掌柜的不同才会如此。
此情此景,玄字的这帮真没办法不多想。
之前还呛声玄四脑壳灌水瞎想乱编的,玄五这会儿都不那么确定了。
双马拉车,还是黑云这样的千里良驹,马车跑起来竟不比玄四他们的单骑慢。
照这个速度,在前头探路开道的玄六也一直没看到武义军的影子,避开武义军先进入到往固县那条路成了可能。
一帮人刚松了些弦,七爷的烧又开始往高里走,湿布巾子再密着换也不大顶用了,凶险非常。
得到城镇里才有大夫,要差不多午间时才能赶到固县,根本等不到那时候。
且会泽境内很快就会乱成一锅粥,进固县找大夫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由着七爷这么烧下去,保住命脑壳也要坏掉了。
都打马挨过来,瞧了七爷的情形后,一时心急如焚。
冯妙嫦就问,“七爷不是经常起烧,原先都怎么消热的?”
玄五愁眉道,“以前都有大夫看着,几碗药下去,烧不到这样。”
还以为七爷咋也是江湖人,多是在外面风里来雨里去的,不想他竟是一直养尊处优着没遭过罪一样,又是一个想不到。
比起来,自家兄弟姐妹们反倒差了不少。
冯妙嫦还记得,因着母亲不讨祖母的喜欢,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小病小痛的报上去,祖母都不叫喊大夫来。
如此一般的病痛他们都是自己熬好的,一来二去熬得多了,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就比堂兄弟姐妹们能抗病,到后来一年到头不舒服的时候都很少。
想到这里,她一下记起来,小弟三岁的时候夜里起了大烧,知道报到祖母那里也是让等到天亮,母亲就听了二门上守夜婆子的话用烧酒给小弟擦的身子,没想到还真消了热。
“有烧酒么?”
她问道。
“烧刀子行么?”
玄四回道。
“越烈越好。”
玄四麻利地解下挂在马上的酒葫芦递过来,“还有半葫芦,够么?”
“够了。”
冯妙嫦叫停下车,给七爷扶着躺下,她就要下车,“你们谁上来一个,得用烧酒给七爷擦身子。”
玄四愣了一下,很快醒起再叫她帮着就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