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恒特意命人在中间放下帘子,便是不想和她碰面,没想到她却第一时间认出了自己。他抿唇不语,只点了点桌子,示意她坐好。
阿南习惯性地缩起脚:“这么多玩意儿,咱们玩哪种?”
“骨牌。”
朱聿恒说话的声音不紧不慢,比她还要淡定,“你能在十一局内把鬼八叉逼到绝路,想必是绝顶高手。我不会占你便宜,就玩你拿手的。”
阿南活动着手指,说:“好呀,不过我可不愿再白忙活一场了,咱们先把赌注给押了。”
朱聿恒没说话,只将一张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一侧。
正是囡囡那份卖身契。
“这是我的赌注,你的呢?”
他又不疾不徐问道。
阿南说:“我今晚赢来的钱,本来打算赎囡囡的,现在全押上好了。”
“我对钱没兴趣。”
阿南便问:“那你对什么有兴趣,而我又刚好能押的?”
“你。”
朱聿恒说。
这确凿无疑的话,让阿南的胸口猛然一撞,像是被他直击了心肺。
然后,她才恨恨地想起来,可不是么,这男人一开始潜入她家,就是想把她搞到手,好逼问她蜻蜓的事情。
她有点生气,脸上却反而露出笑容,问:“怎么,拿到了我的蜻蜓还不肯罢休?”
他顿了顿,说:“蜻蜓对我无用。”
“喔……”
阿南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脸上笑容灿烂,“意思是,我才是你想要的?”
他在帘子那一边语调平缓,不置可否:“公平交易,一赔一,我们都不吃亏。”
“谁说不吃亏了?我和囡囡只有一面之缘,就要搭上我自己,你觉得这公平吗?逼急了我直接去抢人就是。”
“抢回来的话,以后他们一家人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的十指缓缓交叉在一起,普通人应该会显得懒散的动作,他却做得力度沉稳,从容不迫,“我听说坊间有一句话,叫漫天要价,着地还钱。我既然开了价,你为什么不试着还一还?”
阿南笑了:“喔……那我应该怎么还比较好?”
“一年。”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不需要你的一辈子,我只要你接下来的一年,这样公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