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犹如刀刃一般,窗外光秃枝桠被吹得近乎折断,风从密封不严的窗缝渗透进来。沈昼叶冻得手指冰凉红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无济于事,只好从保温杯里倒了点热水,沾湿了卫生纸,用湿淋淋的卫生纸堵住了窗里渗进来的风。
……所以要拿陈啸之怎么办?
沈昼叶心中充满纠结,她表白时就已经收到过警告,即使如此她还是拼着一口气问了陈啸之‘你喜不喜欢我’。
如今甚至收到了来自未来的、相当正式的警告……可是陈啸之又做错了什么呢?
沈昼叶:“……”
沈昼叶想不明白,却知道陈啸之所展现出的是一种,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的态度。
——沈昼叶总觉得陈啸之的眼中,自己跟玻璃做的似的。
他有时候很凶,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将沈昼叶当成他不舍得碰触的易碎品。他和沈昼叶走在一起时甚至连包都不舍得让她背,连碰都不舍得碰她。
如果说初遇时,陈啸之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恶劣模样,能够让她相信‘离陈啸之远点’是有理由的话——如今的陈啸之,却完全不像一个会伤害到她的人。
沈昼叶困惑地揉了揉脸,觉得有点儿冷,将冰冷的保温杯抱在了怀里。
CPhO复赛要考三个小时。
——而沈昼叶拼尽全力准备过。
无论考得好坏与否,这都是独属于十五岁的沈昼叶的,她为之拼搏过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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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慈老师站在寒风凛冽的考场外,迎他们的考。
冬阳如水,北风如刀,北大附中的校门口就是个风口,将人吹得怀疑人生。
沈昼叶差不多是第一批出来的。
她那考场里漏风,把人冻得哆哆嗦嗦的,连鼻涕都出来了。慈老师看到她就笑着问:“小沈,考得怎么样?”
沈昼叶打着哆嗦说:“还——还好吧,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就是最后两道大题时间不太够……”
慈老师笑道:“我觉得你的名次应该不会差……怎么样,小沈,保送资格考虑下我校?”
沈昼叶挠了挠头,莞尔道:“……也不是不行吧,想了下离家还挺近的,可以考虑一下。”
“你这句话还是说给我校招生办听吧,”
慈老师几乎憋不住笑:“我一听你选择大学的理由,实在是受不了这委屈。”
沈昼叶也忍不住,腼腆地笑了起来。
“不过也不是不行,除非你那个小男朋友,”
慈老师温和道:“你顺便做做陈啸之的工作,一起挖过来算了。”
沈昼叶脸微微有点发红——却不是因为羞耻。
慈老师知道他们交往的关系。
不只是慈怀昌老师,整个竞赛的班级——全班,都知道沈昼叶在和陈啸之交往。那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洞察能力。
陈啸之几乎每晚晚自习结束后,都会等着沈昼叶一起回宿舍。男生宿舍楼和女生楼不顺路,但是他每晚都坚持冒着寒风将沈昼叶送回她的寝室楼下。女生宿舍则知道陈啸之因为沈昼叶被学校统一配备的被子冻得感冒,便连自己从家中带来的羽绒被都贡献给了这个卷卷毛的小姑娘。
‘你们怎么跟老夫老妻似的,’姜英那时笑着调侃道:‘和别的情侣不一样。人家刚交往都黏黏糊糊的,恨不得一天到晚拉手手亲亲抱抱交换口水……’
‘你俩。’
姜英憋着笑说,‘你俩黏糊都还没黏糊呢,先把被子换上了。’
……
她抬头看着老人,开玩笑般地说:“我去拉着陈啸之一起报北大的话,那北大招生办得给您发钱,老师。”
慈怀昌教授忍俊不禁,道:“那你入学之后和招生办说一声,我给你点儿提成。”
“……少了我不要的。”
沈昼叶哆哆嗦嗦地说:“但是您真想要的话,我明儿跟陈啸之聊聊,拉个皮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