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厉被当面呛了一句,便不敢说了。
苏轻鸢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翊冷笑道:“沈冲,说说你的结论吧。”
沈大夫立刻直起身来:“确实如闫大夫所说,太后娘娘有些惊悸之症,但应当是忧惧过度的缘故,并无大碍;淑妃娘娘素来体弱,有孕之后更当用心调养……”
“沈冲!”
苏翊一拳砸在供桌上,香烛瓜果掉落了一地。
沈大夫面露惧色,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苏翊伸手提起他的衣领,眼睛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冲出来:“沈冲,你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苏将军,你是打算威逼沈大夫改口吗?”
苏轻鸢站起身来,冷声质问。
苏翊抬脚将沈大夫重重地踹到地上,大声冷笑:“好,好!陆离,你好本事!”
陆离沉着脸看向薛厉:“崇政使还有何话说?”
薛厉迟疑许久,缓缓地向苏轻鸢跪了下来:“微臣无礼,请太后恕罪。”
苏轻鸢叹了口气,吩咐落霞:“先带淑妃回西厢房休息。”
落霞答应着,同淡月一起扶着苏青鸾下去了。
这时小路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向陆离道:“皇上,小枝招了。”
“说了什么?”
陆离沉声问。
小路子抬头向苏翊看了一眼,沉声道:“她说是苏将军示意她带太后娘娘到地宫附近的,后来在殿中说的那些话也是苏将军授意的。中间的事她一口咬定不知道,说是有旁人负责。”
“人怎么样了?”
苏轻鸢皱眉追问。
小路子垂首道:“吃不住打,已经死了。”
苏轻鸢默然良久,无力地摆了摆手:“带到山脚下葬了吧。”
小路子答应着,却转头看向陆离。
陆离瞪了他一眼:“太后吩咐了,还不去办?”
小路子这才肯退下去传令。
苏轻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一脸倦色:“自从哀家进宫以来,种种流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从未真正停止过。这一个多月更是有许多不堪入耳的言语传到宫中来,宫外舆情如何可想而知。不知道你们听着烦不烦、累不累,哀家是当真受够了!今日,你们若还有什么想说的、想质疑的,一并都说了吧——毕竟下次再要找机会发难,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薛厉还在地上跪着,苏轻鸢不叫他起来,他便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时没心思开口。
片刻之后,定国公站了出来,拱手道:“今日之事,是臣等无礼在先,太后宽宏,臣等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