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都是弱质女流,初听了闽王谋反,不禁花容失色,有人已然哭了起来,那能够强自镇定的,也眼巴巴地看了皇后。听到嘉楠后几句,想想果然不错,才纷纷松了气。
谢皇后正色道:“这几日不同以往,各位姐妹务必约束宫人,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随意传信谣言。安分守己的,回京之后皆有封赏,这两日不让陛下省心还要生事的,本宫在灵秀宫中就发落了她!”
众妃嫔这才一一告辞,各自散了。
申时已过,到了晚膳时分。勤政殿内,皇帝与诸将却无心传膳。岳锐等反复推演,闽王军都是必败之局,皇帝的眼白已经渐渐出现血丝:“萧弼不是蠢货,若无一定的胜算,他绝不敢谋反,必定有什么没算到的暗手!山下情形如何?”
岳锐道:“若论暗手,最大的可能就是用间了。”
“廷鹤!”
皇帝喊到。廷鹤自暗影里无声无息地出现。
“给朕彻查夏宫与钟毓山大营,严防一切与萧弼、闽州有关之人!”
“是!”
一个小太监领了一个小校尉战战兢兢地送了一卷丝帛进来:“陛下,这是乱军射入大营内的大逆不道之文字”
。皇帝展开一看,赫然是一篇《讨妖后谢氏檄》,气的几要倒仰。
“。。。。。。国有妖孽,天降示警,九清水祸,千里泽国。奸后谢氏,下陵上替,不敬尊长,巫蛊乱宫,诅咒国母。。。。。。”
皇帝拍着桌子恨声道:“华氏戕害了母后,还要到萧弼处倒打一耙,挑拨我兄弟,其心可诛!起驾!朕要去大营亲自看他怎么死!”
岳锐大惊道:“陛下,华贼在哪儿,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大营与叛军营对峙,相隔不过五里,去了也未必得见。此刻天色已晚,陛下不可轻易涉险。”
皇帝肝火大盛,岳锐好说歹说方才劝住了。
第二天早上,原该从天京城边驰援赶到的京营迟迟不见身影,之前拟定的前后夹击之势自然泡了汤。皇帝正气的七窍生烟的时候,又有一一篇《讨伪帝檄》承到御前。皇帝看到“蒙蔽先帝,窃据春宫,妄践帝祚,宠信奸佞,祸乱南朝。”
的句子更加抑制不住恨意,咆哮道:“混账!什么叫‘窃据春宫,妄践帝祚’,朕是先帝在世时亲封的太子,他这时候凭什么嚷嚷不服!起驾!朕要去中帐亲自督战!”
嘉楠像往常一样到勤政殿给皇帝请安的时候,皇帝已经启程到山下督战去了,于是回转到静安堂中来。因闽王作乱,灵秀宫中少了许多欢声笑语,也唯有萧嵩萧峤两个年少不知事,照样玩的不亦乐乎。
嘉楠陪着谢皇后正在看兄弟俩正在拆九连环,忽而勤政殿的通事太监打外头直冲到静安堂中,满脸惊惶地禀道:“启禀娘娘,陛下受了伤!”
母女二人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问到:“可要紧么?!”
小太监苦着脸道:“小的不知,陛下只吩咐不要走漏了消息,请娘娘悄悄儿地过去!”
谢皇后迈步就要走,嘉楠起身道:“母后,儿臣与您同去!”
母女俩赶到勤政殿,屋子里除了御医只有岳锐与廷鹤二人。皇帝躺在床上,胸口绑着绷带,鲜血仍在往外浸,开出碗口大一朵血莲。
谢皇后含泪跪倒在床榻边,嘉楠落后一步,往床榻边看去,边上有一盘内盛有一只箭矢,三角棱上闪着蓝幽幽的光。嘉楠不由得慌了:“箭上有毒!可能解?”
领头的御医颓然道:“臣等无能。。。。。。”
嘉楠转头对岳锐怒目而视,正要发作,皇帝唤她道:“楠儿,别浪费时间,听朕说。”
“朕是不中用了,御医至多拖延两天。灵秀宫中必有叛徒,方可在半山上偷袭朕,朕受伤的消息一旦散布到大营中,军心难免不稳,对上闽王军未必有胜算。京营迟迟不至,只怕已然生变,援军未必可期。叛徒未除,灵秀宫中也不安全,你等不可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