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终于腾出了两双手,长舒一口气,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道:“我是之前卖给你和阮叶手镯的李老板呀,我们见过的,哎呀我是找阮叶要的你电话号码。”
他飞速编了个借口,约对方见面:“哎呀,你说多不巧,上次给你包礼物的时候,我不小心把耳钉掉在里面了,那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没它我可怎么活呀,这……您看是给钱还是还回来呢?”
知秋拉开床头的第三个抽屉,里面放着当时和阮叶一起在老板那里买的狐狸面具、檀木手镯、以及“免费赠送”
的黑色耳钉。
知秋挑了挑眉,这点钱对她来说是小事,直接打钱能省一次麻烦,但是她正好有意再见这个老板一次,可谓是瞌睡送枕头来了:“看来这个耳钉确实是老板很重要的商品,我亲自给您送过来吧,您看晚上六点行吗?”
“哎呦。”
李特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说起了客套话:“哎呀这么好意思麻烦您,正好您来,不如我请您吃个饭吧,这些年我和阮叶之间就像亲人一样,她交了女朋友,我怎么说也得表示一下。”
两人又推拉了许久,最后知秋惜败,在李特的反复强调下,她记住了餐厅的地址。
那是一家还算出名的餐厅,价格还算实惠,但最重要的是私密性极好。
知秋放下光脑,往后拉伸了一下脖子,胳膊往前往后各绕来几圈。
打完电话后的她有些落寞。
在电话回拨之前,她心里隐隐希望这个电话是阮叶打过来的,可惜并不是。
正常恋爱不都是如胶似漆,一小时不见如隔三秋吗。
怎么到她这里,就成了恋人和她分开十六个小时,既不打电话,也不发消息,属实让她有些挫败。
只是比起挫败感,她心里更多的还是想念。
知秋本来打算晚上约阮叶到家里来吃顿晚饭,见一下父母的,结果半路杀出一个李咬金。
知秋深深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也好,耳钉的事确实也需要解决一下,反正离死亡还有一段时间,剩下的时间足够铺路和布局了。”
已经入秋很久了,太阳在晚上六点就已经悄悄落山,昏黄光圈照耀在这片充满高楼大厦的土地。
尚武把知秋送到包厢门口,就自觉的把门带上,然后背过身看守在外面。
包厢里各种酒水、饮料和菜肴应有尽有,饭菜虽然还冒着呼呼的热气,但能看出已经端上来多时了。
知秋惊讶地看着来人,语气不可置信:“李老板收拾起来,还真是……”
人模狗样。
阮叶之死(18)
李特今天穿的非常正式,一身熨好的黑色西装,打了深蓝色的领带,把黑色皮鞋擦得锃亮,西装的袖口也是今年的最新款式,再戴上金丝眼镜,活脱脱一副精英的模样。
要不是知秋提前知道这人只是个商铺老板,她还以为自己是要和大公司的董助谈生意呢。
知秋入座,端起离自己最近的杯子闻了闻,茶香四溢,一股淡淡茉莉清香萦绕在鼻尖。
她惊讶地挑了挑眉:“李老板连我的喜好都摸的这么清楚,当真是有备而来。”
知秋难掩惊讶,因为这里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喜好,就连最亲密的女友也并不知道。
这个老板实在是让她太好奇了,明明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可是老虎还没入网,猪就忍不住先打草惊蛇了。
知秋本以为这场饭局要推拉很久才能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毕竟和老油条聊天就是东扯一句,西聊一句。
只是她没想到,还没喝完茶的公司,对方就单刀直入。
耳钉在知秋刚刚进门就归还了,李特一直没有找到切入点,只好借着换茶的功夫,有些僵硬地直接切入主题:“哎呀,这个耳钉的故事可有故事了,不知道我给没给您讲。”
知秋喝茶的手顿了一下,微微一笑:“一对恋人定制了这对耳钉,后来两人吵架分手,其中一个弄丢了耳钉,另外一个也不想要了,我记得当时您是这么讲的。”
李特紧忙摇了摇头。
他脖子上挂着玉牌,对面还有老板再看。
要是被老板知道自己背后瞎编排,这年终奖就不用要了。
李特摆摆手:“两个人没有分手,她们结了婚而且很相爱,是其中一位出了车祸,耳钉在车祸现场被碾的粉碎。这对耳钉本来就是两个人爱情的象征,一枚毁了,另外一枚耳钉才流入的市场。“
知秋皱皱眉,总觉得对方意有所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个故事是和我有关系吗?“
李特叹了口气,觉得当谜语人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全盘托出。
他神情十分严肃:“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您,而这枚耳钉本就是属于您的。“
知秋差点一口茶水呛进嗓子里,她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我?“
“你就算要编故事也编的像一点,我怎么可能结过婚,阮叶是我初恋好不好。“
十年前。
夜幕下的摩天轮,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背对背坐着。
阮宁无奈地捂住眼睛:“到底是什么惊喜啊,今天还有很多文件没处理,我晚上得回办公室加班。“
“好了,睁开吧。“
阮宁正过身,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爱人单膝跪地,掌心里捧着一对黑色耳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面对如此诚挚的爱意和极有仪式感的浪漫,阮宁笑的有些甜蜜:“送给我的?“
知秋点了点头,站起来微微俯身,把其中一只戴在了爱人的左耳上,随后一屁股坐在摩天轮里的椅子上:“我翻了翻你在诺尔顿的时候设计的那些作品,找到了一些灵感便在里面加上传感器,改装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