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昭才人落水后得救及时,如今并无性命之忧,方才臣已经给昭才人喂了汤药,不出一会儿便能转醒了。只是”
御医瞧了一眼皇上的神色,手心攥了攥,小心翼翼道,“只是昭才人本就体虚,之前虽服用了一段时间补药,身子略微好了些,但此次落水受凉,寒气入体,恐怕一年内难以有孕,还需多加调理。”
内室一时寂静无声,文岚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谁都知道在后宫之中,子嗣是第一要紧的事情,如今主子伤了身子,皇上眼下虽是怜惜宠爱,谁知道之后又会如何。
元景年听到御医说完无性命之忧,略松一口气,“朕要你们用上最好的药,务必让昭才人身子无恙。”
,说完,见女子难受的眉心紧皱,上前几步拿过文岚手中的帕子,轻轻抚过女子的脸颊,女子脸上的温度烫得让他手指微颤。
过了一会儿,想起厅外的皇后和林贵人,元景年将被子给沈骊珠掖紧了,站起身来,冷声吩咐道,“照顾好你们主子。”
说完,便向外走去。
见皇上出来,皇后又向皇上行了一礼。
“坐吧,到底怎么回事?”
元景年示意皇后起身,坐在了上首。
“皇上,今日请安后,昭才人派来宫人说林贵人和其婢女单独在湖边,似有争端,担心林贵人身体有恙,臣妾正想派人前往却不想传来了昭才人落水的消息。根据方才昭才人贴身侍女所言,似乎是林贵人滑倒,昭才人伸手去拉林贵人,不知怎么便落水。林贵人说是昭才人自己没有站稳,这才落入湖中。”
皇后语气平缓,将事情一一说明。
“求皇上为主子做主。今日请安后,婢子随主子回钟玉轩,远远见到林贵人带着侍女在千泉湖边拉扯,婢子昨日听行宫宫人提醒说前些日子下雨,湖边湿滑,便告诉了主子,主子担心林贵人在湖边有什么不测,这才带着婢子过去,出言让婢子送林贵人回去。谁知,林贵人差点滑倒,主子伸手去教林贵人,这才被拉扯进湖里。”
文瑶稳了稳心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臣妾,臣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臣妾只是想着好不容易来了行宫,想着今日天气不错,在湖边走走,便见昭才人过来说了几句话,想要拉臣妾,不过没有站稳便自己掉进了湖。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林贵人站在一旁,眼神晃了晃,略带几分惊色的说完。
“朕不是t让你自己在宫中好好待着,没事跑到湖边干什么?难道昭才人是脑子坏了故意把自己摔到湖里不成?”
元景年眼神扫过下首立着的林贵人,厉声呵斥道,眼底浮现出明显的不耐。
“臣妾知错,御医说,臣妾需要保持心情愉悦,这才想在湖边走走的。昭才人落水真的和臣妾无关呀。对,素婵,臣妾的婢子素婵看到了的,是昭才人自己落水的。”
林贵人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颤巍巍地说道。
“抬起头来,看着朕,你再说一遍,昭才人落水当真与你无关么?”
元景年转了转指节上的扳指,语气平淡无波,周身散发的气场却让室内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林贵人还记得那日在咸福宫内,皇上出声将自己的贴身婢女拖下去杖责也是这般别无二致的语气,落在耳中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惊雷,她不敢抬头看皇上,更不敢出声,脑子里面一阵恍惚,忽然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被一旁跪着的素婵眼疾手快地接住。
元景年一顿,睨了一眼身侧的刘亓。刘亓急忙让人将林贵人扶起放在一旁的榻椅上,将内室的御医叫过来。
“皇上,林贵人是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林贵人如今身怀皇嗣,近日却一直神思忧虑,如此下去,恐怕于皇嗣有碍,万不能再受惊吓了。”
御医诊完脉,俯身说道。
皇后见其情形,知是今日无法辩出个结果了,林贵人所言处处是错漏,但仅凭她身怀皇嗣,便不能再做处置。昭才人此事,只能说是不了了之了。
“皇上,此事不如容后再说,如今最重要是还是皇嗣和昭才人无恙,不如先派人将林贵人送回宫去。”
皇后柔声说道。
元景年没有出声,冷冷地看着一旁躺着的林贵人,余光一扫,看到婉贵人站在角落里,皱了皱眉,“你在这里干什么?”
“昭才人落水后,臣妾听到惊呼,正巧臣妾身边带着的一个小宫女,便让她将昭才人救了上来,这才一路跟着来了钟玉轩。”
婉贵人往前走了几步,恭敬行了一礼,柔声说道。
元景年看向皇后,皇后微微点了点头。
“主子,你醒了?”
内室传来一声惊呼。
醒来。
沈骊珠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见文岚正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口,一时却没发出声音,只觉得口中格外苦涩,似乎是汤药留下的苦味。
文岚连忙将温热的茶水端过来喂主子喝下。
茶水滑过嗓子,稍微润了润沙哑的喉咙,沈骊珠这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察觉到自己额头上盖着打湿的帕子,她皱了皱眉,微微一动,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身上盖着的两床被子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正想示意文岚将身上的被子拿走,便见皇上从门口大步朝她走过来,皇后落后两步跟在后面。
“你醒了,觉得可还好?”
元景年越过一旁行礼的文岚,大跨步走到床边坐下,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直直的望着她。
沈骊珠看着皇上皇后走近,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挣扎着想要起身,“皇上,皇后娘娘。”
张口才发现嗓子沙哑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