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来到院子里后,顾谭命下人将提前准备好的账目都给抱了出来,容温坐在桌前很认真的翻看,时不时的问上顾谭几个问题。
顾谭今日身着一袭墨蓝色锦衣,暗沉的眸光始终看着坐在桌边认真看账目时不时皱下眉头的少女。
坐在一旁边饮茶边回答她的问题。
顾谭唇边有抑制不住的笑意,他这些日子对容温很好,也看得出来,这孩子很信任他,颇是把他当成一个长辈来敬爱。
他不能吓着她,须得循序渐进,让她逐渐接受他。
容温认真的看着账目,顾谭在一旁说道:“温儿都喜欢什么吃食,亦或是喜欢什么首饰,与舅舅说,待我这次从外地回来,都给温儿带回来。”
容温抬眸看向他,还是回绝:“谢小舅舅,我真的不需要,在侯府里吃用都很好,我也不缺首饰。”
顾谭饮了口茶,眸中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外甥女生的一张娇靥,莹白的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此刻她褪去身上的狐裘,显露出少女曼妙的身姿,而且,这姑娘,身上很香。
只是,他在外做生意时,有的女子贪他的银子,有的喜欢衣裳首饰,亦或还有的喜欢他对她温柔疼爱些。
她却什么都不要,这让他有些不解。
顾谭看了容温一会儿,喉结滚了滚,问容温:“温儿今岁也十七了,可有喜欢的人了?”
容温翻动账册的指节微顿,本是完全放松的心此刻有些不适,她回着:“没有。”
为避免顾谭再问,容温指着账目一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
可最后话题又转到她身上:“舅舅说句你不爱听的,温儿虽是生的漂亮,可上京城毕竟不是扬州,这里的世家都讲究门当户对,就算有你祖母为你撑腰,也只能嫁去府中做妾亦或是给人做续弦。”
他故作惋惜的叹了声:“不然,就是低嫁,你外祖母自是不愿的,哪能嫁去低门小户让你去受罪,高门中的妾也比低门的妻吃穿的好。”
容温皱了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顾谭,小舅舅前几日与她说话都很亲和,对她有着长辈的关怀,今日,这是怀了什么心思?
容温开始警惕,向着屋门处望去,疑问道:“叶一呢,她去哪了?”
她话落,不止不见叶一,屋门也被人从外面给关了起来。
容温立时起身,却被顾谭拉住,解释道:“温儿,坐下听舅舅说,”
他顿了顿:“你想学经营之道,我都会一点一点教你,我名下的庄子铺子好几百个,都可以交给你来打理。”
他安抚的拍了拍容温的肩,容温下意识退去一旁,嗓音里压住对眼前这个男子的厌恶与畏惧:“小舅舅跟我说的我知道了,我今儿学的累了,想回净音院歇着了。”
容温说着,眸光已在这间屋子里四处搜寻。
她自十岁时起,就已学会了保护自己,她曾在胡同里捡起地上的砖块就砸在了一个说她娘跟别的男人跑了的男童头上,也对骂她没娘养,比她高出一头的女子抓破了她的脸。
她还杀过人。
在平江王世子想要把她带回蜀地做他的妾时,她会哄骗他,趁他不备,拿银簪刺在他脖颈上让他血尽而亡。
虽然,她这会儿心里还是会慌,可她不怕。
顾谭宽慰着她:“温儿这么紧张做什么,舅舅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想告诉你,大江南北都有我的生意,你想去哪都可以,温儿,你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你可以不去嫁给那些庶子,可以跟着我跑遍大江南北。”
他说的兴奋:“对,还有书凡,她很喜欢你,你可以照顾好她。”
容温忍住内心的恶心,直直的看着顾谭:“你说的,我都听清楚了,我现在有些累,想出去了。”
顾谭没想到她会这么乖,她是个聪慧的女子,他话已至此,她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可她不但没有过激的反应,也没有像寻常女子一般骂他,只是乖乖的回着他的话。
顾谭是个精明的人,他看出了这姑娘眼眸里的倔劲,或许别的少女根本不会将这般事对外人宣之于口,可容温不一定。
顾谭很喜欢她,主要是他的女儿也很喜欢她,这么多年,书凡性子孤僻,常捉弄人,一直让他很犯愁,以至于续弦之事一拖再拖,而如今,出现了一个他喜欢,书凡也喜欢的女子,他不会轻易放过。
顾谭上前一步,端着一张温和的脸哄着:“温儿,那些世家子弟瞧着个个光风霁月,实则内里龌龊不堪,你嫁去世家,只会受一辈子的罪,跟着我去大江南北,舅舅会护好你。”
顾谭观着容温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两只古檀木锦盒,其中一只打开,里面是一只缅铃,容温警惕的看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自是不知是何物。
另一只锦盒也打开,里面是一只晶莹透亮的玉质‘角先生’,顾谭今日并未有那等心思,他也不会在侯府里做这种事。
可他要亲手破了她的处子之身,让她就算走出这个门,也不敢对外人言说一句这屋内发生的事。
女子的贞洁没了,她就没了选择。
顾谭哄慰着:“温儿,你自己来选,选一个,很温柔,不会疼的。”
容温此时的情绪已至头顶,憋得她嗓子疼,再也忍不住内心对眼前这个男子的恶心,狠狠骂他:“畜生。”
她步子退了又退,手中握住一方砚台毫不迟疑的朝着顾谭砸去,与此同时,她摔碎了一旁半人高的花瓶,动作迅速的取了一块瓷片落在脖颈处:“我院中的人都知道我去找你了,你若想让我死在这里,你就继续往前走。”
砚台未能砸中顾谭头部,被他躲了开,他未料到一个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有如此的犟劲,竟是反过来威胁他。
顾谭欲先哄她放下手中瓷片,院中却突然传来话语声。
顾谭心中一凛,能让他的人不敢拦下的,侯府中也没几人。
他看了眼屏风后的密室,垂于身侧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之间已夹了块玉石,他常在外做生意奔波,以玉石将人击中打昏还是能轻而易举就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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