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背后的一声巨响,他们的马车连马带车瞬间从视线中消失落入了山崖,三人不由同时背后一凉,暗暗后怕。
傅坚匀过气便开始破口大骂道:“这帮龟孙儿死命地缠着老夫,好不容易将他们都打趴下了,追了过来还是晚了一步,多亏了这位小兄弟。”
,随即他朝着覃瑞瑞抱了抱拳,“小老儿是个游医,这位是我的小徒,没想到竟碰到了匪患劫道,今日全仰仗你救了我这宝贝小徒,小兄弟贵姓啊?”
还没等覃瑞瑞开口,岑最果一边捋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一边开口向他解释道:“这位是我在皇宫中认识的一位小友,名叫覃瑞瑞。”
傅坚心下更觉得奇怪了,这荒郊野岭的,这人怎会这么巧在危难关头及时出现?但此刻又不便戳破,只能拐弯抹角地试探到:“这位少侠的轻功那可是俊得很吶,小果你出入宫门没几次,是因何机缘识得这样好身手的小友呀?“
覃瑞瑞像是看出了傅坚的疑虑,说道:“我是端王府的信使,奉王爷之命去往前线为侯爷送信的。路经此地见到小果子的马车失控,危在旦夕才出手相救。“
傅坚捻了捻胡子,精神矍铄的双眼盈着满满的笑意,道:“那可真是成了我家少君的救命恩人了,刚刚小老儿是因为出来行走不便暴露身份才对小友有所隐瞒,如今既然大家都认识,我们也是去前线军营找侯爷的,不如一同上路吧。”
覃瑞瑞躬身行了个晚辈礼:“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心下却道,眼前这老头儿可精着呢,半点儿都没信我,邀我一同上路是怕我身在暗处反而于他们不利吧。
岑最果小心翼翼地挪到崖边,想去看摔下去的马车,却被崖底喷薄而出的罡风吹得踉跄了几步,傅坚赶紧跑过去将他拽了回来:“祖宗,你可悠着点吧,老夫这次私自带你出来,又出了这样的事害你差点丢了性命,都不知要如何向魏小子交代呢。”
,小老头老脸一垮,愁得不能自已。
岑最果连忙安慰他道:“师父莫要自责,是小果缠着您来的,出了这样的事又怎么能怪师父,师父以一人之力击退歹人救了小果性命,侯爷又怎会是非不分地怪罪于师父呢。”
傅坚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这徒弟最是能见微知着,看出了自己也想重回那久违的战场,就算不能上阵杀敌,在前线救人也是好的,但魏瓒顾念他一把年纪还要去战场涉险,说什么都不肯让他随军去前线。正犯愁呢,一颗有着同样心思的小果子就跑来与他相商偷摸跟着去的计划,师徒二人不谋而合,一拍即合。一路上他们“劫富济贫”
做了不少好事,正当他觉得自己宝刀未老之时,方才的事就给他来了记当头棒喝,这伙黑衣人明显就不是普通的山匪盗贼,他们训练有素,出手狠辣却又不欲夺他性命,像是一心只想拖住他,将他与岑罪果分开。还有这位武功高强的信差小哥,他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功夫只当个送信的。唉——简直愁煞老夫了!傅坚后悔得恨不得回去抽死那个与他徒弟不谋而合,一拍即合的自己。
岑最果见他师父快要口吐魂烟,连忙将手中的药箱递了过去:“师父师父,我将您的药箱救下来了,不然就损失大发了。”
傅坚接过药箱,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有心啦,在这么危难的关头还能顾着药箱,是个当医师的好苗子,知道吃饭的家伙事儿不能丢。”
岑最果得了师父的夸赞,心里挺美:“师父师父,你看我刺向那贼人的金针使的可有进步?您教我了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用上呢。”
傅坚不吝夸赞道:“攻其不备,出手果决,尤其是还留有后招应变,我的小徒儿果然是可塑之才。”
岑最果还没来得及翘尾巴,就被扑哧一声笑打断了,覃瑞瑞捂着嘴实在没憋住,心想,王爷派来的人,这放水放得也忒明显了,让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得了手,那人回去得遭人耻笑到过年的。
岑最果蹭到覃瑞瑞身边,小声问:“瑞瑞,你也看见了?我使得很差吗?”
覃瑞瑞见他巴巴地像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只能说:“不错啦,你又不会武功,能有这样的应变能力已非常人所及。”
岑最果听了果然眼睛亮晶晶的,黏着他追问:“那瑞瑞能不能教教我武功?”
覃瑞瑞乜了他一眼,小声道:“那老头……我是说你师父的武功极高,你不让他教你?”
岑最果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说:“师父和侯爷都不肯教我,说练武太辛苦,但我不想只靠人保护,上次连累了侯爷受了箭伤,这次又成师父的拖累。”
覃瑞瑞见不得他这副小媳妇的模样,立马拍着胸口保证到:“好吧好吧,小爷教你便是。”
岑最果兴高采烈地从他的小包袱里摸出张饼子,往覃瑞瑞的怀里一塞:“请你吃。”
覃瑞瑞一愣,在心里骂道,好你个臭小果,小气鬼,一张饼子就想当束脩之礼打发小爷了?见他的包袱里鼓鼓囊囊的便伸手去扒拉,嘴里嚷着:“你把蜜饯果子都藏在包袱里,我看见了,快点拿出来。”
岑最果两手护着包裹,不让他碰:“我没有我没有,包里只有饼子了。”
覃瑞瑞不依不饶的,悄悄伸手往他腋下三寸轻轻一点,岑最果痒得缩起了身子,但还是紧紧地抱着包袱不撒手。
眼见覃瑞瑞又要下“黑手”
,傅坚开始出来护犊子,将岑最果扯到身后,道:“好啦好啦,你俩别闹了,现如今马车丢了,咱仨还在半山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覃小兄弟,你的马可是在山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