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娘僵着脖颈抬起头,捧着茶杯,直把?脸笑得似太?阳花般充满褶皱,干巴巴地道:“大人府上的茶真香。”
沈映鱼脸色嗔红,用力抽住他握住的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
苏忱霁垂着头玩儿着紧捏的柔荑,漫不经心地吩咐立在身旁的安浒:“取一盒茶叶赠与秦夫人。”
秦娘闻言忙不迭地摆手:“不、不用的大人,民妇受不起这样贵重的茶,多谢大人赏赐。”
“秦夫人不必客气,你帮我们寻了这么久,精挑细选才选中了,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送来,恰好在晋中,恰好又得了她?的欢喜,只是一盒茶叶罢了,无甚贵重的。”
他的声线偏冷,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腔调,却听得秦娘心跳如雷。
秦娘嘴唇都开始泛白颤抖,说不出?拒绝的话。
少年分明是姿态懒散地坐在风雅亭中,脸上亦是带着温润和煦的笑,却无端给人一种正在审讯大堂上。
“毕竟秦夫人也不是徒陈空文之人,答应了也都安排得好好的,让人挑不出?错也不容易,你说是吧。”
这话虽温润如玉,却冷得使秦娘嘴唇颤抖,背脊汗。
若不是这么多年来见过?不少的大人物,恐怕她?早已经跪地求饶了。
他现在能说这样的话,说明并不打算点破,只是在借物敲打。
最后秦娘捧着花纹精致的茶盒,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了,还维持着笑请辞。
苏忱霁已经松开了手,执着茶杯漫不经心地轻‘嗯’一声,微红的指尖与雪瓷相互映衬,越显得疏离冷清。
秦娘如释重负,赶紧抱着手中的盒子离去。
待到出?府后她?将?盒子打开,里面放的哪里有什么上好的茶叶,内里血红的空盒子好似在预告什么。
公主?的媒她?本是鬼迷心窍接下?的,若是传道盛京去被宫中贵妃晓得了,她?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委实没有必要接下?着要命的媒。
秦娘险些要丢弃捧着的盒子,竭力忍着颤抖再次将?盖上,拔腿便?跑。
从今以后,这苏府的媒恐怕无人敢做。
这边秦娘慌不择路生怕身后有人追来,另一边风亭中,茶水袅绕,缠在指尖洇出?潮湿的雾。
苏忱霁用抻杆挑开茶盖,倒了一杯茶,冷白修长的手指轻轻推往一旁。
一旁的沈映鱼远山雾眉轻蹙,神情凝重,无端有一种芙蓉动怒的风情。
真招人。
他觑了一眼,压下?嘴角上翘的弧度,背往后轻靠,视线落在她?佯怒的脸上。
她?轻哼一声。
“映娘生气了?”
他将?手臂搭在她?的身后,方才矜贵正经的气息瞬间消散。
还敢问。
沈映鱼抿着樱红的唇,想起方才他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公然摸她?的手,心中就生起无力的火气。
而且那画像之事,他显然早就已经知晓了,却佯装不知地挑逗她?玩儿。
如今这脾性是越顽劣了。
苏忱霁似没有看?出?她?的恼怒,突然屈指端起她?的下?颚左右看?了看?,好奇地开口?询问:“你今日抹口?脂了?”
“没有。”
沈映鱼蹙眉躲过?他的手,垂头揪着手中的绢帕。
连回答他的声线都是凉凉的,可见又在独自恼得不行。
沈映鱼的耳畔响起他的一记轻笑。
接着搭在她?身后的手臂,倏然叩在她?的肩上,略微用力她?整个人就落入他的怀中。
“是前段时间我给你做的海棠红,还是粉绛荷?”
他手指抚上柔软的唇瓣,指腹蹭出?一抹淡淡的红。
她?的胭脂水粉都是他亲自做的,怎会认不出?来颜色?
询问口?脂又是个显而易见的借口?。
沈映鱼被他这般突然的动作,惊得下?意识四处巡睃,“你……”
话还未说完他的唇便?压了过?来,温凉的唇将?她?堵住,舌尖撬开唇瓣朝里面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