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指尖微蜷,隔了好一会才低下头靠近他,脖子一热,梁喑的拇指已经压在了他颈侧的血管上,让他下意识颤了下。
“你看,我只是碰一下手和脖子你就无法接受,你怎么跟我睡一张床。”
梁喑收回手,略显沙哑的嗓子带了一点无奈的笑,“听话,回家去住,否则我没办法好好休息。”
沈栖想,你根本不会休息,没有人看着你,你肯定不会睡。
梁喑抬手在他鼻尖上蹭了下,拭去一层几不可察的薄汗。
两人离得很近,沈栖很清晰地看到梁喑眼底的倦怠疲惫,仿佛短促地卸下了一秒心防,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无所不能。
“沈栖,我不是好人,我做不到你睡在我怀里还能坐怀不乱。”
梁喑嗓音很低,很哑,似真似假地吓唬他:“你留在这里我不能保证……”
沈栖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听他的话回家,但他实在是不放心。
梁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思考,拇指甚至压在了唇上逼他做选择。
沈栖舌根甚至开始分泌酸的水液,很轻地喘了口气说:“您给过我一个安全开关。”
梁喑指尖一顿。
沈栖用微微颤动的异瞳盯着他,像只颤颤巍巍的,与将他捕获的猛兽打商量的小兔子,“您确保它有用,我说了就要住手,您不能言而无信。”
“好,留下吧。”
梁喑叹了口气。
红蕊送了几乎半人高的文件来,知道沈栖不回去了又顺便带了两人的晚餐,大概有急事,话没说两句就匆匆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
沈栖有点紧张,他虽然经常生病但却不知道怎么照顾人。
梁喑从文件里抬头,瞥着坐在沙里的小朋友一眼,心内莞尔,故意咳了两声皱眉。
“您怎么样?”
沈栖立即起身过来。
梁喑忍着笑,又补了几声咳嗽,“咳得胸口疼,闷得慌。”
沈栖小时候得过肺炎,很清楚除了咳得肺不舒服之外还会胸闷气短呼吸困难,下意识伸手在他胸口轻抚,“这样好一点吗?”
梁喑呼吸一窒。
他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沈栖能给他揉胸口,柔润纤细的指尖泛粉,引人勾缠。
沈栖见他迟迟不回答,也有点着急,低头再一看自己的手正按在他胸口,掌下就是坚硬滚烫的胸肌,烫着一般迅收回手。
“我、我……我出去一下。”
梁喑一把攥住沈栖的手,眼神温柔,“坐这儿,陪我一会。”
沈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不敢看他只好仰头看药水,一秒一秒,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够滴干净。
他数了半天,脖子酸了才低头,觉梁喑竟然睡着了。
手上还捏着文件,冷白的手背上扎着吊针,越显得青筋明晰,再往上就是疤痕狰狞的小臂。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