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愣住,他很疑惑沈乔哪里来的药方?
刘成这么一说,倒不难解释了。
沈乔又不会医术,拿出的那张治疗鼠疫的药方,就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咋舌。
这个世上,他想不到除了他父亲之外还有谁能够留下如此珍贵的药方。
父亲当真是偏心的厉害,从小就疼沈大妮,她嫁过来后更是如珠如玉的宝贝着。
沈大妮骂他他忍着,打他他受着,就连新婚夜都要屈居她之下。
越想越屈辱,越想越屈辱。
裴衍咬咬牙平复下心绪,转头对刘成道:“赶快喊几个劳壮力进山采药,事不宜迟,采完让他们喝下。”
“哦,好好!”
五日后,蛤蟆村的男女老少终于从死气沉沉变为哭哭啼啼。
哭自家老爹老娘被埋了起来,哭自己体弱的儿女离自己而去。
可日子总得往前过,如今活了过来,他们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王大福到底年纪大了,这次时疫虽没能要了他的命,但也半死不活。
尤其是全村5o口人,如今只剩下4o口不到,还没有到达蜀地,接下来的日子,不知还能剩下多少人。
王小福还要照顾他爹,腾不出手来子承父业,只好委托裴衍暂代村长一职。
裴衍临危受命,将此事告诉了沈乔。
“呦,当官的了呀!”
沈乔朝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
裴衍的脸色有些难看:“少阴阳怪气。”
他只是暂时代理村长一职,沈乔竟然说他当官了。有这么内涵他的吗?
“我可没有阴阳怪气,我是自内心的称赞,谁让你太敏感了?”
沈乔抱着肩膀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忽然一股馊臭的气味传来,沈乔嫌弃的扇了扇。
“姓裴的,你身上都臭了。”
沈乔捞起新做好的衣裳朝他掷去:“洞口外边有桶水,快去洗洗换了。”
原身怎么嫁了这么个又糙又邋遢的汉子,就算脸长的不错又怎样?说不定满头虱子,想到这里,沈乔头皮一阵麻。
被这个女人嫌弃,裴衍心头莫名一酸,暗暗打量了自己一眼,胸前一大片黑褐色,头上的酸腐味儿他自己都能闻到。
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这么长时间了,缺水少粮,进了山后打猎找药材加上孩子生病,胡子邋遢,也没个换洗的衣裳。
摸了摸手中靛蓝色的粗麻衣衫,散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裴衍没忍住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真香!
这是沈乔给他做的?
什么时候做的?她怎么知道他的尺寸?
还别说,做的还挺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