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那军官生疑,他忙又搭腔道:“这位大人,我家公子与孙校尉是至交,听说朝廷要驱逐乌西国人,所以特来告慰孙校尉的在天之灵。”
说着,往那馆舍门前一指:“我们也不进去,就在外面祷告一番,给孙校尉烧些纸钱就成。”
那军官其实已经瞧出了异样,可方才对过‘暗号’,知道来人确系荣国府的表少爷无疑。
而据他所知,这位还是王太尉的外甥。
故而略一犹豫,那军官便慨然道:“我等与孙校尉俱是军中袍泽,既然薛公子是来祭奠他的,我韩帮就算担些关系又如何?!”
这韩帮刻意通名,无外乎是想卖薛蟠个人情。
可薛蟠满脑都是番婆子、西洋景,那顾得上细究他说了些什么,听出是放行的意思,就急吼吼往里闯。
那军官无奈,也只能跟上去替他开路。
一行四人到了那馆舍门前,来顺把纸钱香烛都摆在地上,又向那军官讨了火折子——这孙二既是‘原主’的熟人,又是为国捐躯而死,认真祭奠一番也是应该的。
摆好简单的贡品,他正打算招呼薛蟠过来做做样子,可一抬头,却现这厮正涎着脸,直愣愣的盯着二楼阳台上某个洋装妇人。
来顺也跟着扫了一眼,却不过是中人之姿,不说旁的,单只薛姨妈就能把她甩出好几条街。
勉强称得上特色的,也就是那金蓝瞳了。
唉
真是没见过世面!
来顺索然无味的点燃香烛,在地上画了个带缺口的圆圈,然后搓开一叠纸钱引着了,口中念念有词:“孙二哥,这些纸钱你就收了吧,若是在地府黄泉里遇见来顺,也别忘了分他一些。”
正念叨着,耳边突然传来几句叽里咕噜的鸟语,偏来顺还听懂了大半。
“他们在做什么?”
“大概是某种巫术吧?”
“这些蒙昧的东方人!恐怕也只有战争,才能让他们认清现实了!”
来顺循声望去,却见阳台上又多了几个乌西洋夷,大概是以为夏国人听不懂他们的母语,对那高高在上的嚣张言论毫不掩饰。
“真的要开战了?是不是仓促了些,这夏国毕竟不是茜香和真腊能比的。”
“怎么?你难道认为英勇无畏的帝国军队,会被夏国人的灌c枪打败?”
“哈哈,这些夏国人真是太可笑了,从来都是用嘴巴吃东西,也只有卑贱的东方人才会想到用“屁股”
吃东西!”
什么g肠枪?
什么嘴巴、屁股的?
来顺开始听的满头雾水,后来偷眼观察了龙禁卫士兵携带的火枪,这才恍然大悟。
感情他们说的是装填子弹的方式。
夏国用的火枪是后装型,而这些乌西人的火枪,显然还是原始的前装型。
这倒并不奇怪,夏太祖搞出那么多‘明’,自然不会忘了改进武器装备,所以夏过的火器领先于列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乌西人用着前装枪,却反而取笑夏国的后膛枪,这就有点儿搞笑了。
偏他们还居高临下洋洋自得,甚至恨不能立刻对夏国宣战。
夏国的敌人要都是这种货色。
那我大夏岂不是……
等薛蟠半信半疑的回到车上,他又绕到马前,深吸了一口气,扬声喊道:“听说朝廷要驱逐乌西国人,我家公子特来祭慰好友亡魂,还请诸位父老乡亲让一让了!”
这一声造成的轰动,自是远在何三之上。